“那夜皇上喝醉了酒,守门的是李玉。”魏璎珞冷冷道,“李玉是个知轻重的人,你又不是长春宫宫女,你是忠勇夫人,只要你喊一声,李玉就会出去帮你,还会尽尽力袒护此事。”
皇后身心俱惫,却还要勉强打起精力安抚她:“尔晴,你如何了,是不是在家里受了甚么委曲?”
魏璎珞重新站稳脚步,正要哈腰去捡地上的鹤顶红,岂料明玉忽一个箭步过来,抢先夺了鹤顶红的瓶子,然后冲到尔晴身边,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将整瓶毒药尽数灌了出来。
魏璎珞不哭不笑,那副过于安静的模样,与其说是无动于衷,更像是万念俱灰,她盯着地上的尸身,悄悄道:“那皇上奉告我,本相是甚么?”
“是。”尔晴极畅快地叹了口气,“只要能瞥见傅恒堕泪,我就感觉痛快。”
“图甚么?”事已至此,尔晴干脆认了,归正她现在已经贵为富察府少夫人,魏璎珞再恨她,又能拿她如何?她哈哈一笑,“当然是为了抨击傅恒了!”
泪水在眼眶中转动,皇后喃喃:“一个两个……满是我最靠近的人,恰好就是你们,联起手来叛变了我!滚,顿时滚,本宫这平生,都不想再见到你!”
弘历已经走了,久久不见他转头,魏璎珞缓缓收回目光,对皇后淡淡道:“这不正遂了娘娘的愿吗?”
“主子方才见着了皇上。”尔晴道,“忍不住想起,忍不住想起那天早晨……”
“那就交给皇后了。”弘历有些怠倦的叮咛道,又看了魏璎珞一眼,分不清是警告还是绝望,然后拂袖而去。
继后笑而不答,如同一条无言的狼。极擅忍耐,冬眠草中,纵冬雪覆了浑身也纹丝不动,直至发明机遇,才一跃而起,一口咬断猎物喉咙。
啪的一声,皇后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魏璎珞:“选吧。”
“皇上,忠勇夫人毕竟是朝廷命妇,这件事就交给臣妾来措置吧。”皇后的声音成了他的拯救稻草。
魏璎珞望向他,原已枯萎成灰的眼睛里重燃一丝星火,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还包庇她?
一个时候前还色彩殊丽的尔晴,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蜷躺在地,五官溢血,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曾经的心头好,现在的心头刺,扎得她鲜血横流,她也要他流一样多的血!
继后早已晓得尔晴做过的事。
“别脏了你的手。”明玉刻毒道,“我来就好,我来送这个贱人下地府!”
“你让皇后娘娘死的像个笑话。”她展开眼,眼中里布着蛛网般的血丝,一抬手,明玉端来一只托盘,从左到右,别离是匕首,白绫,鹤顶红。
“娘娘痛失爱子,悲伤欲绝,你千不该万不该,给了她最后一击。”魏璎珞握紧扶手,“我不明白,你出身长春宫,深受娘娘宠遇,又成了富察府的少夫人,只要娘娘好,富察家才气好,你这么做,到底图甚么?”
尔晴仓促起家:“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富察一族,全都希冀着您哪。主子这就归去,到额娘面前请罪,任由她发落!”
不等魏璎珞开口,弘历已经沉声道:“皇后,一等忠勇公夫人来回想先皇后,竟因哀痛过分,不幸跟随先仆人而去。”
“不,不!”尔晴怎肯束手就擒,她一把推开魏璎珞,然后朝门外冲去,几个寺人忙冲过来按住她。
“他从不体贴我,只体贴别人,比如你,比如皇上,比如皇后娘娘!”尔晴恶狠狠道,“我当时拿你没体例,但没干系,我能够让皇上成为我的裙下之臣,给傅恒戴上一顶永久摘不掉的绿帽子,哈,你真该看看他晓得这时的神采,啧啧,的确出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