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容音一去,便成永诀,唯有婢女璎珞,忠正刚烈,宁折不弯,不宜留于宫中, 请皇上准其出宫,任其自在。希自保重,富察容音谨拜。”
圆明园处所虽大,人手却未几,春去秋来,两人你帮我扫一会地,你帮我浇一会花,你喂我一口饭,我喂你一口水,酸甜苦辣一起尝,路途忐忑一起走,相互搀扶着过着,期间产生了很多事,比方傅恒率兵出征金川,又比方……国不成一日无后,故娴贵妃被册封为皇后。
“娘娘。”魏璎珞走进长春仙馆,看着面前的供像。
仿佛早已推测她会是这幅模样,李玉叹了口气,将弘历嘱他带来的那封信递畴昔,说:“这是皇后留下的遗旨。”
与皇宫比拟,圆明园才是她的归宿。
在这里,她能够日日夜夜与皇后娘娘的供像为伴,设想着娘娘还在她身边,手把手的教她写字……
弹指在她眉间一叩,袁春望笑道:“不管金銮宝殿,还是无间天国,我们永久在一块儿,你但是亲口承诺过,全都忘了吗?”
“倒挺有闲情逸致的。”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袁春望身上竟穿戴与她一样朴实的宫人服,手里提着一只扫洒用的水桶,笑道:“我被调来圆明园了啊。”
这哪是少了几个字?
魏璎珞转头一看,惊道:“哥!你如何在这儿?”
袁春望哦了一声:“少说几个字,就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咯。”
能工巧匠,将皇后的面孔雕镂于玉石上,乍一眼望去,栩栩如生,似从高台上俯视下来,目光温和,菩萨似地对魏璎珞笑。
魏璎珞微微一笑,道不尽的萧洒。
魏璎珞却不承情,冷冷道:“为甚么?”
不必再掺杂进后宫的尔虞我诈,不必时候防备身周身后射来的暗箭,固然吃穿用度都粗陋了些,但却有一样别的处所都没有的好处。
“但极刑可免,活罪难逃。”李玉在中间道,“璎珞女人,皇上嘱你立即解缆,就在圆明园长春仙馆守着皇后娘娘的供像,毕生不得再回紫禁城!”
魏璎珞展开眼,见李玉气喘吁吁的立在她身边,像是一起跑过来似的,额头密布汗水,他好不轻易喘匀,然后道:“魏璎珞,皇上赦免了你,你不必死了!”
她毫不踌躇地拿起那只白玉似的药瓶,嘴角闪现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一个怠倦到顶点的人,终究寻到了一味能让本身永眠的药。
魏璎珞又打动又惭愧,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脊背,俄然走上前去,夺过他手里的水桶,道:“我地已经扫完了,帮你洒一会水吧,你去边上坐着!”
“你已经掌了外务库库房,又受了娴贵妃赏识。”魏璎珞喃喃道,“大好出息就在面前,你……你如何……”
渐渐拧开药瓶,魏璎珞闭上眼,将药瓶递到唇边。
那副模样,就仿佛赦免并非对她的恩情,而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圆明园。
“娘娘……”魏璎珞热泪盈眶,一滴热泪方才落下,便被她抬手接住,免得落在纸上,晕染了娘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供桌上烧三根檀香,白烟袅袅,飘过供像的面庞。
魏璎珞一楞,缓慢从他手中夺过信,然后迫不及待的展开,只见信中写着。
魏璎珞一身青衣,手持扫帚,如同一个方才进宫的扫洒宫女般,望着面前的湖光山色,亭台楼榭,对别的宫女妃子来讲,被发配于此,如进冷宫,但对魏璎珞来讲,倒是个避世的桃花源。
哗――手中无笔墨,魏璎珞用扫帚在地上一撇一捺写着字。
魏璎珞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么尽力想爬上去,好不轻易获得了机遇,现在又要生生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