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正想问问姐姐,那潘先生甚么来头,怎地教瓣儿姐姐如此正视?”
一个姐儿噗嗤笑了:“潘先生,只怕另有一句,书中自有颜如玉呐!”
后园一片萧杀之气,小旋风卷着些枯枝败叶,刮的人脸疼。
苜蓿女人一偏头,瞧见门外一派痴傻之色的瓣儿,噗嗤一笑,悄声道:“可不早有个一品夫人等着我们潘先生呐!”
中午又来书院,不想潘先生竟没有来,合座的姐儿听莫先生派来的小厮说潘先生偶染风寒病了不来,都一面为潘先生担忧,一面为本身欢畅,个个为少上一天课喜不自禁,笑逐颜开,哪有丢了头面的难过模样。
又有姐不依不饶的问:“哪位颜如玉如此好福分?教潘先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本觉得瓣儿会一蹶不振,或是对潘生破口痛骂,不想瓣儿倒如同被潘生摄了魂普通,还是热忱的在书院内里浪荡,我直狐疑潘生跟瓣儿说了甚么,又不大好问,只教我憋的难受。
瓣儿远远见潘生来了,紧着抚弄头发,劈面对潘生一笑,潘生背对着我,模恍惚糊不晓得说了甚么,把丝帕还给瓣儿便告别返来了,大抵是回绝了瓣儿,但瓣儿握着那丝帕,久久发了会子呆,我怕给她瞧见,虽说有些绝望这平平平淡的场面,以瓣儿那性子,竟未曾产生天雷勾动地火的大事,只得咂咂嘴,先悄悄归去了。
潘生豪放一笑:“小生的私事,女人们倒体贴的紧,也罢,教女人们见笑了,实实小生是有个两心相悦,私定毕生的女子。”
不过冒然一问,只怕得起些纷争,不若我先收起来,待有人找,我再拿出来岂不大好,我自沾沾自喜一番,想我梅菜,迩来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又瞧瞧日头,道:”本日不巧,现下小生还与人有约,只得先告别了,多谢梅菜帮手。”便急仓促的走了。
我直听愣了:“瓣儿姐姐想的倒真真长远……”
堂上一片哗然,姐儿们都在群情纷繁,接着异口同声的问:“是哪个女人如此有福?”
潘生一贯不拘末节,除了相互问候,似是没感觉瓣儿有甚么非常,也难怪,潘生来的晚,又得了瓣儿赏识,不晓得瓣儿脾气本性亦是常理。
潘先生瞧着姐儿们对他的私事倒比对学问感兴趣的多,也未活力,只道了声放学,姐儿们哪有情愿闲坐讲堂的,早巴不得这一声了,都仓猝忙回房去了。
大抵瓣儿也有瓣儿的烦恼罢。
便拿出来了一方手帕,绣着俩歪歪扭扭的花鸭子,另有一个又圆又黄的球,倒像是个酥烧饼,许这是花鸭子争饼图,倒也是新奇花腔,不等我细看,瓣儿又道:“姐姐我等的等不起了,这潘先生四周有狐媚子勾搭,可别教他给那些蹄子骗了,这个你只与了他,他自会谢你。”
早晨送宵夜,竟一点那凤钗的动静都没有,我又特地旁敲侧击,也没密查出甚么东西出来,不由心下起疑,那么贵重的东西,姐儿不成能说丢便随它丢,找都不找,大喊大呼,吵的全部烟雨阁鸡犬不宁,人尽皆知,才是姐儿的夙来风格,谁都不会吃这个亏,究竟那凤钗是谁的?竟由着它丢么?
我回了礼,绕过桌子也想回家,不想脚下哗啦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枚累丝金凤钗。
鸾儿听了,几近笑出来了眼泪:“可不是嘛!还说把我和秋儿发配边陲呐!”
桃花女人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多少女人倒看中他此人才了,我瞧着潘先生高额大耳,也是个有前程的,不晓得谁有这个福分了。私定毕生后花圃,也是好戏码,不是我自轻自贱,跟个姐儿,到底也是委曲了他些,不定是哪家蜜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