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戏团就收了把式,小丑把小地痞等人手里要来的钱,都放进囊中,随众避到墙边,连那锦毛狮子一起敛足低首立好了。
她连续猜两个,想着总有一个对了,那侏儒倒是一个都不答复,只抬起手来,也指着杨群道:“你看他像采花贼吗?”
思凌数数现在手头能用的人,各有各的缺点。不过哪个批示官也不能希冀部下有个全才――要真有这类人才,倒要防着他爬上来夺权了――幸亏这类人才也未几。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瑕瑜互见的,全仗着批示官安设好了,相互照应、相互保护,就盘活了棋路。不然,棋再好也下成臭的。
思凌看这里风景悠美,想着待打起战来,必然生灵涂炭,如许的景色都受粉碎了,内心有点过意不去。
只是天气也越来越晚。太阳落了下去。本有玉轮,恰好天上云也多,把玉轮也给遮了,六合一片沉冥。
这狮子浑身披锦,口衔铃铛,又威又媚,把个竹蔑编的绣球舞得滴溜溜转,观者喝采,执盘的小丑便躬身讨钱。有促狭的地痞便道:“狮子呢?狮子朝大爷鞠个躬、打个滚,大爷便给钱。”
本来这宜宾城嵌于丢失之地与仁岭之间,乃是一大片高山,极宜农耕,又有官道南北贯穿,交通便当。群众也算是安居乐业。思凌与大鹰、李烟一起走来,见到农物丰美、氛围闲适。路边偶有酒家,青帘高挑,露天放着几张桌子,坐些村夫路人,却也不过饮茶,桌上略放些果子炒货。他们吸着旱烟、指导着地步,相互笑谈。又有村童挽了裤腿,在溪边踏水捕鱼作耍。
但是也不能为此就缠足不前。他们仍然进城,迎头就撞上了一个热烈:但见观众盈街、万人空巷,小屁孩在大人的腿间钻来钻去,偶然被迎头呼上一巴掌、骂上一声“个小兔崽子!”而货郎的鼓声已不失时机的响起来:“吹糖转糖梨膏糖的卖――”
这是庙会、是社戏?非也非也!倒是一个死囚,要拉往法场去。
就是晓得大祭司希冀不上,思凌不带他去宜宾,甘愿带着李烟去。她看李烟倒是有点小聪明,遇事会有急智,说不定希冀得上的。
倒是阿谁卖鲜鱼的,原挑了个担子,在路边剔鳞剖腹的服侍客人。人爱他鱼鲜价廉,颇买上几条。不料这押死囚的步队来面前,他发一声喝,起脚踢翻担子,那一担的鲜鱼,都银闪闪的飞将出来,直似一排飞箭。只苦了待得比来的一个主顾,唉哟一声,仰天颠仆,已经面上身上鲜血淋淋,都是被那鱼箭打出来的。
侏儒一怔,大笑:“本来要死人重生,说的话,也才只好听一听,并不能就算得准。中间这狐疑,也算是有一无二了。”
衙役们被鱼箭打得吃痛,且喜都不致命,倒是激得收回狠来,见那卖鱼小贩扑将过来,哪肯轻饶,便截住了战成一团,一边“劫狱啦!”“强盗也!”连声价喝,那报警的锣也是震天价筛。中间城民哭爹喊娘,摔逃成一堆,只恨没多生两条腿。又有卖花摊、卖抄手的,都有杀声刀光,竟不知这劫狱的来了多少人,只是混乱成一团。
大祭司倒是看李烟不放心,当着面就嘟囔:“啊呀!神医是新来的呀!”实在就是不放心人家的虔诚指数。他对鹰队的虔诚度比较放心,但愿思凌能把鹰队都带上――就算不便利全数都带上吧!能多带一只也好。多多益善!
这类时候,只能把李烟先丢下在这里了。思凌望着大鹰,还未出声,大鹰已自免得,便同李烟远远使个眼色、特长往左边比一比,意义是转头在城门处见面。如若不可,他就先回大营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