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警方先调查的,不是许徒弟,而是陈主理。
“回太太,”陶坤道,“是揣摩蜜斯的意义来,但本来那料子,请太太恕罪,实不敢照直用,花色太……”
天晓得逃到那里,归正警方到现在也没找到他。
陈太太听那数量,也觉肉痛,但是大局是大局:“大帅,您想想,我们再委曲,外人看来,他不还是你弟弟?他骗了钱,人家说不定百口积储都在里头了,我们现住着大宅子里头,养着大小奴婢,偏对他一毛不拨,人家如何看?碍了大帅的名声,这是钱也换不来。且不如此次作了高姿势,替他承担任务,一边颁发声明,今后他再有任何罪过,与我们一丝无碍。这么着,您顾了亲情、也顾了社会公义,刀打豆腐两面光,岂不铛铛呢?”
根柢是敞亮的蓝,如太阴沉的天空,上头开出红色繁花来,袍子是长款,至踵,料子轻飘,繁花至此连缀成乌黑花边,如浪打至天涯天涯、翻起的泡沫浮生。
当时思啸刚踏上北上的火车,陶坤正与吕教员傅送完工的旗袍来。陈太太、安香的几件,可称得上尽善尽美。尹爱珠原也订过,衣未完工而人已不在,裁缝铺识相的没送东西上来给主母碍眼,陈太太心中稀有,人为照本来的更加给还。再看思凌的一件,做得却最费事,几经裁改,到明天第一次送初成品上来请蜜斯试,连料子都不是本来的了。
“全不似了。”陈太太诧异道。
思凌也笑笑:“说得也是。那请太太给他们发付双倍人为罢!为我率性,害人家费了心。”
而跑马场的一些涉局者,越合计越不对,就轰动了警方、并且跑到许家来了。
这位陈主理,是被他哥哥保举到跑马场作事的,姓陈名国良。他哥哥便是陈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