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变态的是,他身后的裴喻和褚廷之面色也有些不豫。这两人都是还未经散馆鉴别的庶吉人,在鸾台一贯以周青岸马首是瞻。
“……倒不是方女人,”薛显的神采有些奇特,“是景公子。方女人还没来得及说甚么,景公子就挡在前面骂归去了。”
薛显替玉歌推开殿门,怜悯地目送她进殿后才重新掩上了门。
“陛下。”
贺缈一手托着腮,一手拨着发髻两侧垂下的金步摇,困意涌了上来,眉心绘着的缀金朱钿也黯了光色。
贺缈想了想,“你是第一天来鸾台,如有甚么不清楚的,就问……青岸吧。”
“插手陛下。”
薛显低低地唤道,“陛下……没甚么大事吧?”
倒是那位无官无职,被贺缈直接从学宫里挖出来的景毓,是镇国将军景□□的幺孙,向来和周青岸等人不对于,现在看着表情倒是不错。
玉歌伸手推了推他,“醒醒……你如何出来了?”
薛显先是将晋帝传来的手札递上,随即才答复,“也不算闹,只是周大人他们临时还不能接管方女人入鸾台,以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些吵嘴之争罢了。”
贺缈一噎,忙不迭地从他手里扯出本身的衣袖,“好,好了。朕另有别的事,先走了。”
玉歌提着膳盒呈现在拐角处,还没走近就已瞥见薛显在门口抱臂打着打盹。
鸾台四周的风景不错,贺缈偶然被凤阁那些老头吵得头疼时,就会去鸾台松口气。久而久之,鸾台东殿也成了她的半个御书房。
贺缈摆了摆手,“方以唯呢?”
玉歌这才嗤笑出声,“陛下恕罪,奴婢只是……一想到陛下见着景公子绕道走就节制不住。”
“这……”
方淮及时站了出来,“陛下,小女只是空有才名,实则尴尬大任,还望陛下……”
贺缈现在一听到这名字就脑袋疼,忍不住揉眉心,“也是,他向来看周青岸不扎眼。”
贺缈似笑非笑,一转头见玉歌指了指嘴边,这才从速抬手,不经意在唇边划了划,将沾上的碎屑抹了个洁净。
仿佛是认识到本身的反应有些过分,薛显赶紧挽救,“主子的意义是,甚么人竟值得晋帝如此举荐?是……晋臣吗?”
薛显和玉歌皆是一脸惊诧。
贺缈皱眉,并不太信赖,“你是说,方以唯和他们吵起来了?”
“向来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陛下三思,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说着,她转头瞥了憋笑的玉歌一眼,“想笑就笑,也不怕憋出弊端。”
“啪――”
最早回声的是景毓,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周青岸,奉承地凑到贺缈身边,“陛下您放心吧,景毓会照顾好方姑……方侍书,毫不让人给她使绊子。”
不过人来是来了,但平常哪怕是对着贺缈,也很少有甚么好神采。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暴躁的,叨叨了这么久还不见女帝转意转意,气得调子都高了八度,“说到底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如何配得上!”
“入仕为官自有科举,多少人寒窗苦读多年才气换得一官半职。陛下本日如此破格汲引一名女子为官,岂不会令天下士子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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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诸臣一惊,下一刻便齐刷刷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我不幸的陛下。”
殿内几人纷繁施礼。
贺缈转头一看,面上的凄风惨雨顿时一扫而空。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杨谨和。
贺缈无法地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微微坐直身,她一边想着苦衷一边展开手札……
“方卿过谦了,朕给令令媛出的题,她答得很好。这九品侍书,朕还感觉委曲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