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琳琅松松盘绾着长发,半靠着榻上的销金枕,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山川画屏发楞。
见姜奉不满地瞪着贺缈,谢逐出声问道,“何事?”
一想到这,姜奉就感觉本身脸上有光。
想了想,她决计抬高了声音,“我们梨园畴前去太长公主府,长公主的脾气不似陛下那么随和,公子你去赴宴还是很多加谨慎,万一触怒了长公主,恐怕连陛下都救不了你。”
贺缈啊了一声,只无能笑着装傻,“如何会?长公主邀您赴宴想必也是合着陛下的心机,必然是功德。只是……”
“啊,我在……”贺缈回过神,一低头却发明本身连书都拿倒了。
贺缈探脱手在谢逐面前挥了挥。
“噌――”
= = =
“只是恰都雅见, 以是猎奇。”
见他半晌没有回声,姜奉这才收敛了喜意,低声摸索,“公子,曲水宴名帖在您来盛京之前实在早就送到各个府上了。本日我们府上,应是长公主特地差人送来的。如果连长公主府的邀约都推委……”
谢逐眸底的兴味又添了几分,顺手将中间搁着的话本往贺缈那边悄悄一丢。贺缈扬手接住, 不解地翻了翻, 这才瞥见最后一页鲜明附着《女帝国师二三事》的简介。
来人翻开黑纱,一双异瞳在暗淡的烛光里仿佛缀着星星点点的碎芒,极是媚人。
屋外俄然传来姜奉的声音。
“此案足以摆荡晋颜两国联盟,若不是女帝与大晋的干系,又怎会只以问罪奕王便草草结案。”
谢逐立即合上手里的话本,扬了声,“出去。”
长公主府为何要给谢逐送名帖?贺琳琅对大晋明显……
“国师不肯恪守一隅坐井观天, 以是离京游历去了。”
这并不夸大,谢逐内心很清楚。
长公主府。
姜奉脸上的高兴如何都掩不住,“没想到,我们府上竟也能收到这令媛难求的名帖……”
谢逐低头瞅着她,眸色欣然漾深。
谢逐翻看动手里的帖子,眸色由浅转浓,堕入深思。
谢逐笑了笑,没有说话,又重新挑了个话本翻开。
甩开贺缈的手,她冷声呵叱,“堂堂天子,竟又打扮成盗贼模样行这类活动,成何体统?!”
夜阑人静,阁楼的菱纹窗框上覆着薄薄一层绛纱。月色凉如水,透过那半挂在银钩上的轻纱,温和地洒进屋内。
贺琳琅神采微变。
但是下一瞬,她面上就又结回了冰,眼里蕴着霜雪,模糊还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何?我现在连一介布衣都请不得了?你赐他府邸仆人赐他奇珍奇宝,莫非不是想重用他?”
贺缈不敢辩驳,只能岔开话题,“长姐,这长公主府我不宜久待。传闻,长姐的曲水宴你给谢逐送了名帖……”
闻言, 谢逐眸光微动。
她眨了眨眼,“你在大晋,必定也对刺晋案有所体味吧……那晋人都是如何传当年的刺晋案?”
“公子,两今后便是三月三上巳节。遵循我们大颜民风,在这一天,城里不管高门还是低户,都会举家外出踏青。本年宁嘉长公主以游春之名于洛水边设下曲水宴,能拿到这帖子的大多非富即贵,不是皇室公卿,就是豪商富商。”
“公子。”
谢逐牵起嘴角,“你这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莫非长公主是甚么大水猛兽不成?”
姜奉躬了躬身,将一张烫金名帖递了过来,“公子,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名帖。”
“借口称病不睬朝政,实则微服出宫,潜进臣子府中做侍婢,的确荒诞!”
当年的北齐皇室,也就是先帝的诸多后代中,只要宁嘉长公主贺琳琅和女帝是独孤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而自永初帝即位后,那些皇子公主死的死,放逐的放逐,现在还留在盛都城的就只要宁嘉长公主,由此也能看出女帝对她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