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奉告她,欲速则不达。有了这道圣旨,已经够了,已经是不测之喜。
此言一出,宴上诸人便又纷繁开端恭维,直将这支舞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宁翊这才收回视野,斜睨了老友一眼,“你是想尝尝在后宫和一群男人争风妒忌的滋味?”
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 只是……
她的目标达到了,她不消嫁给宁翊,今后也不必担忧再有其他不快意的婚事。
女帝:“撷采坊?”
方以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陛下,臣女谋官入仕并非只为嫁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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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唯张了张唇,想要谢恩起家,但是膝下却像完整不听使唤似的,僵在原地转动不得。
说罢,还不忘表示台下重新吹打。直到第二支舞乐收场,他才躬身退下,追着已经走远的女帝去了。
恐怕晚一步就放走了人,她几近在来时的行廊上小跑了起来。但是刚低头提着裙摆跑上廊梯,倒是和人撞了个满怀。
起码,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以是那脱口而出的两句,实在已有较着的怨君之意。
女帝已换了一身薄衫,随便地半靠着贵妃榻,视野超出珠帘,落在内里跪伏在地的方以唯身上。
女帝沉默了半晌,才出声,“然自古以来并无女子入仕的先例。”
鸾台最后不过是永初帝批阅奏折之余常去的一座宫室,与辅政大臣议政的凤阁独一百步之遥。
方以独一愣,有些懵然地抬眼,“陛下……”
方以唯攥了攥袖口。
天子毕竟只要这么一个爱好,做臣子的偶然也当睁只眼闭只眼。
方以唯的等候,是从贺缈即位那一刻就开端的。
隔了一会,她闻声本身颤抖却清楚的声音。
台下世人不明以是,也忙不迭地要跟着起家,却听得绯衣內侍开口道,“陛下本日另有政务,就不与诸位共赏秋色了。”
“你说得有事理,那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女帝:“那里那里,朕看了也感觉甚是精美,和你本日的手钏很相配。”
仅仅一句话的恩情,便可使她摆脱窘境。
原觉得女帝必然对这些浅显女儿家的心机没甚么兴趣,她们便不敢往这些事上聊。可她们这些人久在深闺,平常聚在一起也只聊些衣裳金饰风花雪月,这些不敢说,也就没甚么可说的了,是以一个个都内心惴惴的。
楚霄支起胳膊,碰了碰宁翊。
“哎呦……”
方以唯看着面前的点心和茶,想起了父亲的酒后之言。
宁翊就坐在楚霄身边,还在为女帝帮方以唯得救闷闷不乐。
虽不知女帝对鸾台那些人究竟是何心机,但颜官的存在却始终意味着,她具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她并非平常男人能够掌控……
方以唯低头不语。
这场面完整出乎方以唯的料想,也让其他贵女们有些不测。
她一向在等,等朝廷办女学,等朝廷开女子科举, 等永初帝答应女子参政,足足等了八年。
楚霄讪讪地坐了归去。
“人间法例,无不始于先例。”
另一边,靖国公次子楚霄忍不住小声感慨。
百官最后也上折子谏言过,但都被驳了返来。
而就在年前,永初帝从翰林院和学宫里连续择选了几人,允他们出入鸾台伴驾。名义上为侍读,实则做的倒是汇集官方话本、钞缮平话人说唱底本等抄誊写写的事情。
“你想入仕?”
“天子懒怠朝政,荒唐有为,毕竟不过是个被逼无法坐上皇位的傀儡罢了……”
厥后见那些鸾台侍读虽成了天子近臣,但每日却和云韶府排练乐舞的宫人周旋,这尚且算好的,另有些必得去和下三流的伶人、平话的打交道,而女帝也不如何汲引他们,仿佛真的只把他们当抄书的使唤,因而百官劝谏的折子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