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笑甚么?”
晋帝率兵亲征,贺归为不输北齐士气,也领军出征,却恰幸亏疆场上被年仅十岁的贺缈一箭正中咽喉,当下毙命,正应了那弑父的预言。
七年前,晋齐交兵。
“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 倒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天子战死疆场,北齐元气大伤,节节败退。
方以唯不疾不徐跟在女子身后,考虑着开口。
茯苓那里能忍得了自家蜜斯成为世人挖苦的笑柄,一咬牙就冲要上去实际,步子刚踏出去,却被方以独一把拉住。
方以唯蹙了蹙眉,“以是我也胡涂了……”
“方才那位朱紫不是异瞳啊,会不会是哪位公主郡主?”
“蜜斯……”
宁翊固然行事放浪,但分缘不差。亭中的世家公子大多与他干系不错,有些也能算半个酒肉朋友。
“我又能有何筹算?”
方以唯在原地定住。
传闻永初帝贺缈出世那日,大颜……当时的国号还是北齐,北齐皇宫内开了满池莲花,是数百年难遇的吉祥之兆。前国师入宫进言,称北齐命脉悬于她一身。
“欲渡无楫,临渊羡鱼,”永初帝贺缈摇了摇手中的沉香扇,笑意斐然,“这是怨我没能给她一个机遇吗?”
宁翊皱眉,又见亭外方以唯转成分开,涓滴没有理睬他的意义,脚下步子便迈得更急,“喂!你给我站住!”
女子愣了愣,直到看着方以唯走远才发笑出声。
听女子又提及婚事, 茯苓有些严峻地盯向方以唯, 恐怕她又急火攻心扭头就走。
再开口时,话中多了几分摸索,“那么,如有朝一日穿云破雾,方蜜斯又有何筹算?”
宁翊对劲地绕到她身前,在看清方以唯的面貌时略微有些愣怔,但这一怔却没有怔多久。
“哦?”女子有些惊奇,“如果我没记错,方蜜斯已到了适婚之龄。若当真过几年才谈婚事,只怕会悔怨本身白白蹉跎了好韶华。”
“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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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唯却只是朝她摇了点头。
“方才那是甚么人啊?蜜斯竟与她说了那么多。”
“待字闺中是蹉跎,出嫁后又有何辨别?后宅女子始终都是笼中鸟,变得不过是囚笼的名字罢了。”
方以唯抿唇,“你感觉有几个?”
宁翊嗤之以鼻,“才貌双全?才女凡是长相周正些,都会被人夸成才貌双全。也不看看平常伴我身侧的都是多么美人,就她那种姿色,岂能入我的眼?”
“我……”
永初帝天生异瞳这件事,在大颜是妇孺皆知。
“你可知,宫中內侍的服色自有规制,之前引我们进宫的不过是四等天青,方才为那位带路的內侍倒是一等绯色。那位的裙尾袖口上饰有金箔,是只要皇亲国戚才可用的贴饰。且方才与我扳话,她不但没有平常女子的骄贵,还会下认识显出久居上位的姿势。这宫中,年纪与我相仿又能有此等气度的朱紫……”
只见一座精美的小亭被几株海棠环抱,亭上挽起青纱,贵女和世家公子们已经移步到了亭中赏花,现在也不知正聊些甚么妙闻。
女子在桥边立足回身,本在前面带路的绯衣內侍也随即停下,在桥下躬身等待。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答复,女子一怔, 随即笑出了声,“方蜜斯比我想得要坦直。”
方以唯俄然走了过来,低声道,“不过是欲渡无舟楫,临渊而羡鱼。”
茯苓顿脚。
迟迟没有听到方以唯的答复,她挑了挑眉,面上掠过一丝微不成察的失落,“罢了,是我冒昧……”
晋齐和谈,晋帝扶贺缈为北齐新帝,且北齐向大晋称臣,但仍可保存帝号,利用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