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凤眸也淡淡地看了过来，眸色幽深，像是如何也看不见底的两汪黑潭。
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的行廊便又有几个世族公子被內侍领着朝这里走来。
虞音仿佛是早就晓得了她的名号，微微有些惊奇，当真地高低打量她，“姐姐莫不是方以唯？”
方以唯定了放心神，点头，“小女方以唯，家父礼部侍郎方淮。”
“咔嚓——”
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待內侍一退下，始终不敢昂首的贵女们终究稍稍松了口气，自发地四散开来，但却又不敢走远，只能在花林外盘桓。
……并不是传闻中的异瞳。
她的音量并不低，园中离她们稍近点的几个贵女都听到了，也开端悄悄交头接耳，看向方以唯的眼神有些庞大。
“茯苓……”方以唯无法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咏诗作赋熟读经史，不是为了做世子妃，不是为了做侯夫人，更不是为了生下嫡子秉承侯府爵位。”
方以唯心中沉闷，只昂首朝她笑了笑，并不言语，但愿她自讨败兴能尽快走开。
“蜜斯你慢点。”
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若不是这招摇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独独挑中了她。
“恰是。”
但是女子却并不是个见机的人。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茯苓从速朝虞音福了福身，随即跟了上去。
宣平侯世子宁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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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赫赫驰名的混世魔王——
“蜜斯，世子固然名声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宣平侯独一的嫡子，将来还会秉承宣平侯的爵位。蜜斯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来便会是侯府的女仆人。管他世子在外有多少风骚债，那都是些进不了侯府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蜜斯你的孩子才是能袭爵的嫡子……”
因着这个原因，宫中宴赏百花的日子也提早了。
“蜜斯，你……你消消气。”
方以唯心中已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蓦地昂首，又细心朝女子的双眼看去……
茯苓警戒地看了畴昔。
闻言，方以唯身后的婢女茯苓叹了口气。
茯苓疾步跟在方以唯身后，不知不觉已经入了花林深处。花枝掩映处，竟有一座殿阁模糊约约暴露了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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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上去和方以唯年纪相仿，眉间绘着一朵凤形朱钿，朝两侧晕开了色彩，将眼角眉梢的锋芒柔化了些许。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
绯衣內侍问道。
方以唯攥紧了手，十指扣进掌心，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方以唯猛地站起家，面上已难掩不耐，“我去别处看看，先告别了。”
若说盛京另有哪些人每日翘首以盼，希瞥见到宣平侯世子的，那必然是在各大赌坊和青楼里。
方以唯苦笑。
“可贵见你如此欢乐，”贺缈饶有兴趣地打趣，“朕本来觉得，你对宁翊是深恶痛绝。可本日瞧着，你仿佛……”
“臣，”方以唯顿了顿，下认识敛了面上笑意，“世子三番两次戏弄臣，本日谢大人替臣出了口恶气，以是臣……欢畅。”
“不就是要嫁进侯府了吗，有甚么好对劲的！盛京第一才女和盛京第一纨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蜜斯慎言。”
被当场驳了面子，虞音自是神采丢脸，气得将手中帕子绞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