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听听内里,远山低声道:“公子,乌七已经归去了。”嘴里说着话,拿了绒枕垫在九公子背后。
没有亮光,却模糊透出语声。
这回,九公子连“嗯”一声,都欠奉。
眸子儿一转,谢姜扭脸看了韩嬷嬷:“此人一身硬骨,不若嬷嬷想个软和些的体例。”
含浑说了半截儿,乌十一伸脖子咽下饼,方流利清楚问了一句。
看着乌十一狼吞虎咽。乌七眼角儿不由一阵抽搐。等他咽下了两块饼,方低声道:“另有一大竹筐,就放在断云居的苞厨里。”
对付这类事情,乌家兄弟天然是驾轻就熟。乌七出去追人,乌十一便一动不动,伏在新雨楼的房顶上。
“回娘子,还没有……。”做贴身护侍做了十几年,才换个主子便出了这类事。乌大不但内心上火,面子上也有些难堪。
等新月回身关门之际,谢姜才煞有介事说了下半句:“这是霍延逸的人。”
好久没有做这类事,韩嬷嬷有点手痒。只是手痒归手痒,瞟了眼乌大,韩嬷嬷不露声色道:“如此,老奴就尝尝。娘子先去歇歇罢。”
“嗯,接着说。”九公子没有睁眼。
一幢朝南,是二夫人的寑居。另一幢在新雨楼劈面儿,门庭上首挂了块提了“藏书”两字的匾额,常日里如果不去外院,谢怀谨便在这里看书。
“大兄如何不将人送去给公子……。”乌十一刚问了半截儿,转眼想起来乌家已经成了谢姜的仆人,便话锋一转:“晓得,七兄去罢。”
“谢小娘子心机小巧剔透,恐怕这筐酥饼,本来就是与我们备的。”
断云居里一片乌黑。大门口没有灯笼,房廊下亦是黑乎乎一片。
整座院落前除了一条石板巷子,便是大片大片的草坪。草坪上种了几十株榕花树,北边儿另有两株桶粗的桑树。
提示完了,谢姜那里还管配房里韩嬷嬷三小我,是不是大眼瞪小眼儿。扯住新月嘟哝:“早就渴睡了,快些铺榻。”
桑树细弱高大,枝桠亦横生如盖,伸向藏书楼的房顶。
天气垂垂转暗,两幢小楼中间的竹林,亦是婆娑沙沙,变成了一片暗影。
潜伏的意义,小娘子还是不在场好。
两幢小楼之间,隔了约半亩大的竹林。
隔了两条巷弄的长乐巷里,仍然有幢宅子灯火透明。
扫了眼低头垂睑,闷声不响的乌氏两兄弟,再瞟瞟面无神采的韩嬷嬷,谢姜悄悄叹了口气。不管东风赛过西风,还是要趁机压压乌大的性子,总之都是为着大师。
窗户一扇扇灭了下来,东街谢府笼在一片暗中当中。
谁会派人半夜里去探小娘子?或是,与哪个小娘子有约?远山越想越是胡涂。(未完待续。)
“依仆看,夜里进府,不是刺探动静,便是杀人放火。再不就是与人约了见面。”
风挟着雨势,一阵紧似一阵儿。急落的雨滴在灯光映照下,就像麋集的雨线般,“刷刷”洒下来。
“嗯?”乌十一刚拿了饼咬上一口。听了不由起急:“笑娘子要死花现……,嗯!丢了饼。如何办?”
放下书册,九公子身子向后舒舒畅服倚了,淡声问:“依你看,此人雨夜进谢府,目标为何?嗯?”问了这句,微闭了两眼,抬手去揉眉心。
风从窗棂间透出去,烛光一时跳跳烁烁。九公子白净的脸庞,在跳烁不定的烛光下,闪现出来几分倦意。
“你们忙罢。”谢姜站起来,朝着门走了几步,新月刚碰住门扇儿,谢姜细声细气撂下一句:“得了成果,无妨报与九公子。我觉得……。”觉得以后,悠悠拖了长腔。
远山谨慎翼翼瞄了九公子的神采,见他还是闭目养神儿,涓滴没有睁眼的意义,便大着胆量又道:“此人明显不是谢府的人,乌七瞥见他的时候,此人是在藏书楼,那此人……,会不会是赵氏派去查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