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轻易才寻得了一个话题,忙滚滚不断的提及来。
超出了那棵老槐树,是一个亮如白天的集市。
“少问。”
“嗯。”
一个妖怪美人信手摇着一面桃花扇,笑道:“咱这个衫子,摇一摇,便能将那凡人迷晕了,只当你的皮相,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到时候,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拆了他的骨头,可都是心甘甘心的哟!”
又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死鱼眼平平板板的说道:“对了。”
“恩恩。”
“要你管。”
我忙拉上了陆银河的手,那只手又苗条,又矗立,还很暖和。
“笨伯。”陆银河道:“这里的东西,须得以物换物,买不得的,你可有能换的东西么?”
“诶?”我奇道:“大师哥,你身上怎生一点泥土的陈迹也没有?”
我便问道:“大师哥,你之前与二师哥和花穗一起去过鬼市么?”
好可惜啊……
“诶?”
“你们方才,去何为了?”
“到了。”陆银河俄然一停,我低着头,一下子撞在了他瘦骨嶙峋的后背上,顺着陆银河的手,我瞥见一棵很大的槐树前面,亮着非同平常的光。
内里热烈不凡,远了望畴昔,人头攒动,一派喜乐。
卖花灯的,卖粘糕的,卖布匹的,竟然也跟人间别无二致,只是发卖的贩子,可就不是凡人模样了。
“大师哥,请你有话直说。”
“我晓得了。”
“就是阿谁……”他仿佛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我和二师哥?”
“去了你就晓得了。”死鱼眼的声音还是干巴巴的。
不晓得为甚么,给他这一看,我这内心倒像是没底似的,只得答道:“也不能算不欢畅吧……”
“鬼市不准活人出来。”陆银河道:“你去了,不准吃内里的东西,不然,能够便要给扣在那边,再也回不来的。”
“我跟你不一样,小门小户家的孩子,能高欢畅兴的过节,已经很可贵了,”我叹口气:“不过,中元节恰是那扎纸铺子最忙的时候,总还是须得在家中相帮做货,特别是荷花灯。实在嘛,胭脂河上放的,有几成都是我亲手做的呢,只可惜,亲身去放的时候倒未几,本日得偿所愿,倒是挺欢畅的。”
夜色寂寂,陆银河与我又和常日里一样,一前一后的在巷子上走着。
“嗯。”
“那么想坐画舫吗?”死鱼眼白了我一眼:“当真没见过世面。”
“没有。”
内里好一派繁华风景。
“嗯?”我忙问:“甚么事?”
那些个商品,也虽说模样与尘寰不异,但是服从却大相庭径。
“那么就乖乖的看着罢。”
“咱这个皮鼓,乃是八百八十八个美人的皮补缀成的,你敲一下,准保能见到梦里也见不到的幻象!”
“这倒不是。”我低下头,脸上微微有点发烫,道:“我喜好……”
“你可不要多想,”陆银河忙道:“不过是,穿出来的法门罢了。”
集市仿佛另是一个六合,发着微微的白光,在一片乌黑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另有。”陆银河俄然把手伸了过来:“你,拉着我的手吧。”
“大师哥,听上去,仿佛怪好玩儿的,”我忙道:“我们能买点甚么吗?”
我俄然想起来,本身看焰口的那一日经心打扮的事情了,忍不住笑了。
有头上长角,鼻子上穿戴环的牛头人,正袒胸露腹,晃着一身黑毛,再卖些个骨头做成的装潢品,另有生着蛇尾巴的美人,穿戴暴露乌黑大腿的轻纱,在清算本身摊子上面的书画,另有生着老爷爷和老奶奶两个头颅的双头人,摆了一地的陶器,两个头颅一面辩论,一面跟前来看货的客人还价还价,横行在街道上的,要么是没影子的鬼,要么是生着尾巴的妖,琳琅满目,教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