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沉吟半晌,乃曰:“去则轻易,奈我战马已死,少一匹骑骏,难以果行。”良曰:“师父若肯相救,小可即往寨中获得马来。”五郎曰:“吾所乘骑,最难中意。除非八大王千里风、万里云二马,若得其一,则可前行。”孟良曰:“此亦没何如,小人只得星夜入汴京,问八王借得来用。”五郎曰:“如有是马,当胜番兵矣。”
是夜,秋风微动,月明如昼。五郎披衣出帐外,张望星斗,见将星明朗,正照于双龙谷。自思:“六郎必定尚在。”次日谓九妹等曰:“我夜观星象,知汝兄无恙。今得一人告诉动静才好。”孟良曰:“小可复人谷中,体探动静。”五郎曰:“得汝去极好。”孟良径辞而行。九妹曰:“孟良既去,小妹亦往附近拜候其事。”五郎曰:“汝去须用奥妙,勿被仇敌测破。”九妹曰:“自有方略。”即辞却五郎,假装打猎小军行至天马山,途径丛杂,进入林中,却有番兵无数来到。九妹转到前面,见着小茅庵。九妹怞身入庵中。
只说孟良复来八王后花圃,蓦地越入。将近傍晚左边,向御书楼边放起火来。一伏时,烟焰张天,满处通红,军校急报入府中,八王大惊,即令人赴救。孟良乘其慌乱,闪入马厩,偷得千里风一匹,从后园门,径跑出城。比及救灭火势,中军传说:有一懦夫,乘千里风走出东门而去。野生怒曰:“必是孟良用此计算也。”即令牵过万里云,挥鞭赶来,天气已黑。
孟良即辞五郎,径往注京而来。不日到京,进八玉府中拜见,道知要借马之由。八王曰:“别事皆可,惟此二马,吾看之未饱,岂肯借人临阵哉?不必再说,决难答应。”孟良闷闷而退,赴无佞府,来见杨令婆,道知六郎被困。令婆洒涕曰:“吾夫君率诸子归子朝中,今只要六郎一人,能承父志,今又为番兵所困,倘如有不测,使我倚靠于谁?”九妹进曰:“母亲不必深忧,既哥哥有难,儿当同孟良前去救应。”令婆曰:“汝去最好。边庭之事,须宜谨慎。”九妹领诺。孟良曰:“请蜜斯先出沛京,于二十里以外等待。小人彻夜往八王府中,偷得其马,即来相约。”九妹依其言,先自整备,辞母亲去了。
岳胜、孟良等催兵而进,被天佑赚到谷口。六使见山势峻恶,愣住马曰:“世人且慢追逐,恐仇敌用埋伏之计。”良曰:“此处我素惯熟,里头乃绝地,只要巷子可通雁岭。番将不知途径,走人谷中,恰好乘势擒之,如何不进?”六使然其言,率众赶入谷中,不见番将人马。六使惊曰:“仇敌已有战略,若不急退,定遭其困。”道未罢,谷口金鼓齐鸣,喊声大振,耶律第伏兵齐出,将南兵尽皆困了。孟良、岳胜等搏命来战,山上矢石交下,宋兵伤者无数。直待寻雁岭杀出,已被番兵垒断途径。山后旗号乱滚,那一个敢近前!
孟良遂解下盔甲,扮作番人,辞六郎,乘夜偷出雁岭。恰遇巡营番兵,被孟良一刀斩之,取其铁铃,满营喊去,口内番语不休云:“牢把寨,牢把寨,莫教走了杨都大。”又云:“牢把险,牢把险,莫教走了杨巡检。”时番营并无猜忌,任从孟良来往。巡至半夜,走离岭外,大踏步望五台山而行。
第二十五回 五台山孟良借兵 三关寨五郎观象
恰遇庵主,迎问之曰:“汝是何人?单独来此深山?”九妹答曰:“实不相瞒。小但是杨家女流,盖为哥哥六郎被番兵所困,今来拜候的实。走错途径,遇番人追逼,特投庵主相救。”庵主曰:“此是番邦境地,汝缘何轻进?速卸去弓箭,取道服穿戴。”一时候,番兵都赶到庵中,抓住九妹。庵主曰:“是我弟子,在此削发,汝等何故捉之?”番兵曰:“既是削发,缘何带有弓箭?”庵主笑曰:“汝本不知,我居此山,不时有猛兽伤人,刚才弟子出外打猎而回,弓箭何足为怪。”番兵遂放了手,因曰:“汝既能射,必有勇力,若斗得我世人过,则放汝。不然,定要捉去,见我娘娘也。”庵主曰:“汝等如何出此言?”番兵曰:“远因南朝孟良过界,偷去骕骦御马,今命令各处巡查,恐防南人入界。我等疑他亦是细作,故要比试也。”九妹曰:“师父且待我与他比试。”言罢,即出草坪中比斗。番兵无一人能近之者。番兵斗他不过,各自回营去了。庵主曰:“且待几日,我令人探听令兄动静,行之未迟。”九妹依允,就留止庵中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