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就此交叉而行。
高处几座亭台楼阁,飞檐高翘,漆色尚新,阳光下碧光闪闪,一眼便知是近年新建。
逛完西边,荆词缓缓向东边的亭台楼阁挪动。
“不愧是我们四郎君,心肠仁慈,垂怜百姓,”芳年一副承认地点头夸奖,“换作其他像我们家这个职位的人,哪个不是奔驰而上,断不会顾及平常百姓的感受。”
她内心的小动机一向未撤销。
荆词饶有兴趣地向最高处西面的人群中走去。
芳年闻所未闻,睁大了眼睛,“果然另有毛毛虫吗?”
男人抬手制止。
惠风和畅,芳草萋萋。乐游原乃长安城内的一高地,既有成片的草地,亦有成荫的绿树。常日里便有小儿放纸鸢,年青人郊游嬉闹,文人登高抒怀,现在恰逢玄月初九,游人更是不断,都来此登高了望。
“这算甚么,不是另有蜻蜓、大雁,以及……毛毛虫嘛。”荆词含笑,不觉得意。
摊贩引发了荆词的兴趣,她记不清多久没逛过阛阓了,“瞧瞧去,看下有没成心机的玩意儿。”
荆词轻笑道:“不就出趟门嘛,有甚么好争的。青女说话直白,并无歹意,芳年你别那么大的气,我看呐,就是你也想出去玩!”
“你多少年没逛街了,看来今后很多带你出来溜溜。”
洛阳虽为东都,但长安作为几朝京都,仅大唐在此立都就近两百年,繁华程度天然不是洛阳可比。
回到筎院,荆词和芳年利落地改了装束换了衣裳,俩人一身洁净文质。
“尊敬?为何是尊敬?骑马又不是吵架凌辱,怎就是不尊敬了?”芳年一头雾水。
身后的男人听闻,嘴角暴露了笑意。中间的仆人夺目,察言观色,悄声探头问主子,“三郎君,可否要主子上前探听下是哪家的郎君?”
西面有几处摊贩,纸鸢、玩偶、点心……本日重阳节,登乐游原的人多,朝廷制止胡乱摆摊设市,商贩们都是冒风险而来,来的还还很多。一年下来,也就那么几个日子无益可图,近几年朝廷动乱,商贸不景气,谁不想趁这可贵的节日多挣几文钱。
荆词却把持不住垂垂逼近……
荆词在坡下勒马,轻巧地跳下来,拉着缰绳,开端牵马爬坡。芳年始料不及,马术本就不精,瞥见荆词俄然呈现在面前,便从速勒马,奔驰的马儿吓了一跳,嘶喊起来——幸亏是小马匹,脾气和顺,芳年没伤着。
“观音寺?是祈求观音赐子的寺庙吗?”初入长安,荆词对此一派新奇。
荆词耸肩,随即拉着芳年脚步颇快地朝院外走去。
“没见前面那么多人吗?”荆词扬了扬下巴,“固然本郎骑术精美,毫不会撞着别人,但游人是以遁藏躲闪,如此一来就惊着老弱妇孺,总归不好。”
亭台既是贵族所建,又岂会甚么人都让进。阁前有好些护院扼守,游报酬制止惹费事,都是远远地绕着走。
芳年见主子这么说,乐滋滋地一个劲儿点头。她出自贫寒的捕蛇世家,自从九岁被卖进杨府,七年来哪天不是在杨府埋头干活,哪有逛阛阓的机遇。一向到本年年中的时候,她徒手抓蛇,救了老夫人的陪嫁丫环阿琪嬷嬷一命,阿琪嬷嬷一来看她手脚敏捷、脑筋矫捷,二来念在她的拯救之恩,便在遴选筎院丫环时向大娘子保举了她。她这才有机遇离开劳役,成了近侍。不想命好,遇见了这么个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主子。
“哎你此人……”芳年气不过,她还真是同她杠上了么?她竟然这般古板,还认甚么正理。
西面摊贩成群,摆了各式百般的商品,五颜六色非常吸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