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驾――小马去花圃……”
“姐姐不怕，”女孩儿安抚地拍了拍荆词的肩膀，“故乡发大水，我阿爹也归天了，我跟姐姐一样，我都不怕，姐姐也别怕。”
荆词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女孩儿，眼眸一闪一闪的，煞是都雅。
王行业笑，本来不是因为闪电，“阿爹只是在院子里乘凉，乖啊，阿爹今后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阿爹向荆词包管。”
“不是，我另有阿姐，阿姐卖身给许员娘家了，我就在这等她。”女孩儿眨巴着眼睛。
好久，似有一双小手不断地悄悄抚摩她的脑袋。荆词缓缓抬开端，本来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六岁，衣衫褴褛，非常肮脏，眸子却甚是洁净，眼神非常澄彻专注。
“停止，你们停止，呜呜呜……你们这些好人！”女孩儿看着荆词手上的饼被抢，气得哇哇大呼。
“哈哈哈――好玩不？”
“姐姐，吃呀。”女孩儿眼巴巴地看着荆词手中的烙饼，口水却咽了咽。
“这……”女孩儿踌躇要不要接，毕竟是送给了姐姐的。
自小如同亲姐妹的，就只要萧氏兄妹了。
“好，阿爹同荆词拉钩。”
“乖啊，荆词如何啦？”他赶快抱起她。
她神采一变，熬不过彻夜……那阿谁孩子岂不是……
尼姑轻叹，摇了点头，“早已病入膏肓，熬不过彻夜的。”
“咯咯咯……驾！驾！驾！咯咯咯……”
“嘤嘤嘤……阿爹坏……”小人儿用肥肥的小手气恼地捶打王行业的肩膀，憋着嘴满脸委曲。
再回到那间气味颓靡的屋子，荆词拽来一名尼姑，不忍直视角落奄奄一息的白叟，背着脸道：“小师父请你快帮帮她吧……”
“姐姐的阿爹归天了……姐姐无家可归了。”荆词喃喃道。
毕竟与潭州的徐然太尉素未会面，乃真真的陌生人，他一个女儿家去投奔，不知他是否心甘甘心收留，毕竟她被人追杀……倒不如去兰陵，萧氏兄妹定会护她到底，且起码另有一个心灵归宿，她当真是没有亲人了。
大大的手指和细嫩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晃呀晃。小人儿总算收住了声，剩下止不住地一抽一搭……
萧氏兄妹上个月回祖地崩丧，估计这会儿还在兰陵。现在，当真只要他们能依托了，亦是她活着上最靠近的人。之前荆词摔伤了，鲜血直流，是他们在她中间陪着她，遭夫子大声叱呵、罚站，亦是他们陪着她，他们一同逛集市，走街过巷四周玩闹，如影随形。
瞧着女孩儿竭诚的神情，荆词谨慎翼翼地伸手接过饼，“感谢，感谢……你现在一小我吗？”
尼姑远远鹄立，无动于衷。
但他还是走了啊。
“阿爹不见了，阿爹坏……坏阿爹……嘤嘤嘤……”
…………
本来是姐妹俩。
“不饿，我喝过粥了，这是师太送的生辰宴，我都吃过一半了，这半特地留着。”
…………
“快啊……”荆词扯了扯尼姑的袖子，不断地催促。
夏季午后，风雨欲来，雷电闪动，小荆词在王行业的榻上一觉醒来，妖风阵阵囊括着帘子，小荆词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圈，本来在榻上的王行业早已消逝无踪。水汪汪的眸子噙的泪水越来越多，俄然哇地一声就大哭了出来――
阿姐？
“姐姐为甚么哭？”干瘪的小女孩愣愣地盯着哭得非常的荆词，“是阿狗的祖母归天了，又不是姐姐的……”
王行业闻声，赶快从院子里走了出去，见小小的爱女在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是心疼。
但是现在他们远在天涯。
荆词的手缓缓滑落，一脸懊沮丧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