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约莫如是,”李隆基凝睇了画作半晌,而后看向杨薇娍,“想必杨三娘定是将贵府后院的石榴看得烂熟于心了,榴已在心中,才气付与画作新的灵魂。”
“薛二郎,你们是客人,临时过来观礼的,不必送礼品,不然倒显得我们家四娘贪婪了。”杨钰沛见状上前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杨薇娍笑,“瞧你猴急的样儿。”
杨钰沛含笑瞪了调皮的荆词一眼,心中却有丝丝缕缕的密意冒出。
“虽没花大代价,却也是花了我很多精力的呢。”杨薇娍打趣。
一株石榴花新叶成簇,老叶对生,花萼肥厚,果皮处略为弄黄,红籽大小异同,笔法利落,浓淡真假适宜……
过了好久,她才发明,萧婶婶不知何时已分开了。
“栩栩如生,杨三娘的画作岂是一个逼真了得啊。”
送完萧平、萧安后,马车便朝杨府驾去。
“李三郎和三姐你们俩……呵呵……”荆词笑对劲味深长,太子说得对,登对。
岂料,走到半路。
“哈哈——堂兄第一次为娘子跳舞,我可要好都雅看……”李重俊随即拍了鼓掌掌,乐声随之响起。
“你们俩也是登对啊,”李重俊笑着摇点头,“三娘的谦善方才我们已见过,甚么难登风雅之堂,却将我们都冷傲到了,大师也别信堂兄说的略有浏览,他精通画作,曾被圣上嘉奖。”
“三郎,到你了,你还没送荆词礼品。”李重俊转头看向李隆基。
杨薇娍面貌算不上出众,才华倒是非常深厚。
紧接着,李隆范也奉上礼品,是方才李重俊送给他的扇子,现在恰好借花献佛。
“荆词,给,这算我与你二姐合送。”李重俊将掌中的一翻开的锦盒递到她面前。
这宴会不知不觉竟然延到了将克日落,诸人不得不散去。三姐与钱之语聊上了,二姐则不断与太子眉来眼去……荆词终究决定送萧平、萧安一程,先陪他们到萧府,再折回杨府。
“想不到三姐另有这本领,真人不露相啊。”一向感觉三姐精通医理就很短长了,想不到对绘画也如此精通,实在让她大开眼界。
给她献舞?荆词错愕。
不晓得是不是她多想,总感觉萧婶婶在躲她。
“幼时长姐成心让三娘学画,我则学舞,这可都是实打实练下的工夫。”杨钰沛习觉得然,她的舞技炉火纯青,若杨薇娍的画技连这点境地都达不到,她真会思疑她是不是杨家人。
薛崇简亦笑,“荆词及笄,我怎可不送礼品,好歹我们曾同存亡共磨难过不是?”
世人看得入迷,这李隆基倒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哎你此人如何回事啊,伤着我家娘子你赔得起么……”车夫指着火线俄然拦上马车之人大嚷。
“崇简,要我看你还是换个旁的吧,一个小娘子家,哪敢收你的宫绦啊。”李隆基大笑出口相劝。
“你现在是读书的年纪,那么早就跟着萧伯伯做事行吗?”
车夫一个告急勒马,车内的荆词和芳年、青女皆被猛地晃了一下。
“没事儿,二姐有所不知,我跟薛郎君甚是熟络,”她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
“快别奥秘了,拿出来瞧瞧。”
“我现在也不读书了,”萧安说,“日日练棋与做女活,你现在还在读书就用点儿心吧。”毕竟向来读书是郎君的事,小娘子长到那么大还在读书挺不轻易,定是家中对其有所看重。
那后院的石榴花,实在是烂熟于心的,因为……那是阿娘在荆词被送走那日亲手种的,说留一株石榴算记念。故而非要在后院选一株植物形貌,她天然会选那株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