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仆跪了一地,纷繁求主子莫要动气,将近分娩,真怕动了胎气。
但是,在杨府疗养的杨钰沛闻得此事,感觉撕心裂肺,她将手中的杯子摔了个粉碎。
杨知庆缓缓展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挺着大肚子的女儿。
“啊——”
屋内之人实在听不下去内里的大吵大闹。
杨知庆巧舌善变,多名朝臣连连拥戴。
蕊儿服侍得甚是殷勤,恐怕主子有个好歹。
圣上看此景象正筹算作罢,却遭韦后插嘴,究查太子妃欺君之罪。合法圣上摆布难堪之时,承平公主为太子妃说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杨氏一族说事,有理有据。
“二娘,大娘子来了。”蕊儿对床榻上的主子道。
整座杨府皆闹翻了。
杨钰沛哪管得了那么多,只觉现在身为杨家人的确是莫大的哀思,她深爱她的丈夫,杨家却生生将他们一分为二,撇个洁净。
“让她出去——”
“好端端提你母亲何为!”杨知庆语气含着肝火,向来沉着冷酷的他竟有了一丝肝火。
是杨知庆最宠嬖的婼娘来了。
“出去!”
咚咚——
“父亲整日呆在宵院,不知闷不闷。”纵使方才动了气,杨钰沛此话还是道得很安静。
他咚咚地奋力敲着榻,用尽满身力量,也不过闷闷而响。
“天然换不了,就像阿娘终究没换来你的探视,没换来祖母的谅解。阿娘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嫁进杨家!”
“可要请医师?”
将近古稀之年,回顾旧事,痛心疾首,老泪纵横不过如是。
尖叫声划破整座宵院。
统统丫环遂缓缓退出,阁房仅剩杨寿雁与杨钰沛二人。
此时包含婼娘在内,无一人敢再出声劝说,当即纷繁垂首退出。
婼娘一杵,语气愈发娇嗔,“阿郎……”
“如何?”杨钰沛微扬头,嘲笑着,语气充满诘责,“不是么?祖母虽到处压迫阿娘,但错全在你,你底子没尽到一个丈夫的任务,你一心为家属策划,纳了一个又一个妾之时,可曾转头看看用命为你生下孩子的老婆?”
是啊,他这辈子做得最悔怨的事,何尝不是娶了她……害她在杨府苦了大半生。
霹雷——
书卷稳稳打在杨钰沛绝世容颜上,生生砸出几个红印,嘴角溢出一抹嘲笑,而后回身断交拜别。
“怎这般没端方?”榻上杨知庆半眯着眼,手臂斜斜靠在案上,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