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花畹畹初入安府,不过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暴村姑,看到安府满地铺的光滑如镜的金砖,头顶上挂着斑斓的八角宫灯,屋子里尽是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楠木隔段,和花梨木与酸枝木所制的家具,极尽豪华之能,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不由被震慑得屏住了呼吸,在当时她还叫不出这些木头的名字,乃至与生俱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在内心暗叹:实在是太……豪华了!
当夜里就在护国公府张灯结彩,让花畹畹与安沉林拜了喜堂,送入洞房。
惊鸿一瞥,疑似男主从跟前飘过(*^__^*)
畹畹一时猎奇,撩起马车车帘,但见一小我高马大的院子正挥着皮鞭抽打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十来岁风景,生得非常肥胖,受了几鞭院子的皮鞭便瑟缩在地上瑟瑟颤栗。
说着扶起地上的小乞丐安抚道:“孩子,别怕别怕,饿了吧?随我去厨房吃点饭吧!”故乡人带着小乞丐拜别了。
儿子们除了大老爷留在京都,其他三子都在外当官,现在,二老已经着人去请大老爷和四房的太太们。
大夫给安沉林下了灭亡讯断书,全部安府一时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就算到了最后,圆房那夜,他暴毙,亦在垂死之际叮嘱安念熙,不管如何也要保她性命全面。
这一夜对于大老爷大太太而言,必定无眠。冲喜是否能救回宝贝儿子的命,明日以后,便见分晓。
这是宿世里一起糊口了四年的故交,花畹畹又如何能够会认错呢?
他病体病愈后,与她一起读书识字,同进同出,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对于安家人对她出身寒微的另眼相待,他都挺身而出,就是安念攘的胡搅蛮缠,他亦毫不包涵峻厉怒斥。他常说她是他的福星,因为她,他病体病愈,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而安家四年,他是她的保护神。
护国公夫人一贯不喜好三太太,嫌她轻浮,现在冷冷地睃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便噤声不语了,但面上是掩蔽不住的幸灾乐祸。即便这女孩子真有泼天的福分,用她冲喜,救活了安大少爷的命,可那又如何?毕竟出身卑贱,于安家在宦海上的前程毫无好处,那么安家大房即便不落空安沉林这个宗子嫡孙,亦没有甚么风景可言了,今后这国公府的风骚人物,还是看她的宝贝儿子才是。
那小乞丐伸直于地,慌乱无助的目光恰与靠在车窗边的畹畹交汇了一下,畹畹不由一怔,内心顿时生出不忍来,但还是不为所动。经历了宿世各种,她的心肠早就铁石般坚固,旁人的事情与她何干呢?
大太太一贯心高气傲,又如何会不晓得三太太内心是有多么幸灾乐祸,但是儿子的病体危在朝夕,为今之计,只想儿子能靠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捡回一条命,其他她便也不作多想。
花畹畹看着床上清癯稚嫩的安沉林,内心柔情涌动:“你好傻,你如何可觉得了护我全面,而甘心甘心遭安念熙的毒手?你可知,你身后,我被安念熙害得有多惨!”
二太太瞅着窗上映着红烛摇摆的新房,问三太太:“冲喜真能救回沉林的命?”
但是现在本该被这些繁华气象所震慑的花畹畹,却连看都不看这些斑斓的安排一眼,只是悄悄走上前,笑容可掬地向正座上的护国公佳耦行了一礼,道:“畹畹见过老太爷老太太。”
护国公夫人向花畹畹道:“孩子,你不要惊骇,这些今后都是你的亲人长辈,这边这两位是你的公婆,那三位便是你的二婶三婶和四婶,你一一见过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