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成了妖?”
颀华笑了。将人拉起来。
也罢,缠了你这么多世,若死了,也能还你一个平静。
清泱醒来时已经半夜,她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时只感觉满身都痛。手被人握着,握得不紧,却挣不开。她微微眯眼,看清了人。颀华也正看着她。
“以身相许吧。”他说。
清泱便不再担忧。
“有我在。”
到了东海,他们才落了地,一团蓝光就朝她扑来,清泱躲不了,被蓝光按在地上――“雒嫔娘娘,但是你?”那声音软软糯糯,似是童音。手里抱的仿佛恰是短手短脚的孩童。清泱坐起来,拂去脸上的沙子,看着怀里的小孩子,不过五六岁摆布――“谁是雒嫔娘娘?”
她见到了云望,不,是弓足上仙。翩然出尘,眼神不悲不喜,端坐着,说道:“他已经死了,女娃别再妄图。”说得她内心一跳,仿佛她想的甚么他都晓得。
“云望真的是弓足上仙吗?”她又问道。
清泱俄然想到那日蒙面来的女子,她说:“我们很像,但她是不是比我美?”
“你如果不半道杀出,我是不是会入宫为妃?”
“去见弓足上仙。”
池边的人不说话了。
第九章别问是劫还是缘
你若真的不怨他,又如何来的这一世。
“清泱……”
“另有救呢……”她小声嘀咕。
她乖顺地点点头,说:“我晓得。”
“……好。”他哑着声音道,“……下一世还是会寻你。”有甚么东西流了出来,是清的。
“那你为何要嫁?”
“这么说你不是了?”
那人却没走,半晌他说:“我救了你的命,是也不是?”
池边的人扯了花,施了法,给她之时说道:“你可知到最后你必然会悔怨。”
弓足上仙叹了一口气――“这天上能制住颀华的神仙就那么几个,少说都活了十几万年,对于几十年百年如许的观点是没有的,不过打个盹的事,我去说上一说,凭他们和颀华的友情,许你俩一世又何妨。”
“因为她是仙,我是人。她有仙气,我没有。”
红色的人抓紧了她,仿佛有一些严峻,手仿佛在颤,清泱却感觉奇特,他在惊骇甚么?
“不为甚么,只因为是你。”
“舍不得过何如桥。”
女子的眼角滑下一颗泪,一向望着他:“我说了不准你杀他……”
“好。”
他从莲花上扯下一瓣花瓣,金光闪了闪,给了她。清泱收了,坐下来望着他。
“……”却叫他没法答。
“走罢。”最后的话仿佛一声绵长的感喟。
“不知。”
“一世以后呢?”
“没有如果。”他过了好久只说了一句。
“我只晓得现在我不悔。”
“胡说。”
她没话了。银子能够买吃的,买穿的,甚么都能够买,那人有银子,他甚么都有了。她想不出来能够给他甚么。
“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她说。
颀华只是笑。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她想。
清泱看着他――“你为何每世都要寻我?”
“你该如何酬谢我?”
“妖和魔有何辨别?爱上的总归是叫颀华的。”她说,“你是妖是魔都行,我不在乎。”
“好。”
她偏过甚去不想说话。
“河伯的老婆。”
“嗯,我不是,我见过她。”
教书先生从都城返来了,身边的人却不是沈云望。
“我不是,我叫清泱。”
“嗯。”
她木木愣愣的,也感觉人家有救的需求,只能讷讷地小声讲:“……我给你银子。”也不是银子,她只要铜钱。
“云望吗?”
“你此生只能与我颀华拜堂。”他也不管清泱口中的“桃兮”是谁,将人裹进怀中,悄悄抚着她,“清泱……谅解我……”他活了几百万年,如许的话还是头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