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生爱的人是清泱。
清泱点头，复又笑道：“我的本原是甚么？”
玄色一愣。
朝中大臣说，怪不得俄然说要出兵打蛮蜀，本来竟是为了美人。
“信赖我，清泱。”大风吹走了男人的话，她只闻声他叫她，回道：“甚么？”
“若不爱也算一种负债，这世上大半的人都得欠。”
“……你想起了？”
然后她睁眼倒下，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比及那半分。
“只要你，清泱。”
“……云望。”
很多人都在一刹时明白了为甚么梦妃一介贫女一朝入宫便得尽君王宠嬖。
清泱点头。
捏了捏那白净如玉的鼻子，男人眼里的和顺将近化成水：“我晓得，清泱。”十指相扣，指指胶葛，她望着紧紧缠在一起的手眼里莫名就有了泪意。
“你可知到最后你必然会悔怨。”
“我杀了他爱的人，这后十余世的孽和债，算是我欠他的罢。”
“和这雪一样？”
清泱想了想，又说道：“那一世不是我。”
“开初他也说是还债的，却未曾好好想过这还债的人是不是寻错了该还债的人。玄色，你要找的，但是我？”
“你可曾悔怨？”
女子倒在三生石边，睁着眼，扬着嘴角保持了好久好久――湿意浸入两边黑发不见踪迹。
“这一世是必然要和他在一起了？”
她捡起来，重新又刻。
“水。”
归正不是清泱。
两人爬了半日，在太阳落山之前搭了帐篷，他们地点的处所固然在整片连缀不断的雪山中很低矮，不过离有火食的处所已经很远了，往下望只看得见白茫茫一片，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声。
如果他看着那人的眼神不那么深，不那么重，或许她真的就信赖那人会和本身一个结局，两载三载，新人呈现，旧人迟暮。但是不能，即便是当初那两年他也未曾那般密意专注如同看着本身的命一样看着她。是的，她都能等闲看出来，那就是在看本身的命，那就是他的命。一个帝王，他竟然会爱一个女子爱的如同生命。
“顾横波不爱你。”她说。
她起来，收了匕首，细心擦去匕首上的血，进了阎王殿。
声音被大风吹得破裂，也不晓得前面的人听没听到，等了好久没闻声答复。
我是清泱，不是桃兮。
梦里仿佛有一个男人，素色如尘，冷傲清绝，似他又不是他。
“你为甚么救我？”
他唤甚么？
“不就是我吗？”
“拜了堂成了亲，一世伉俪是必然要做完的。”
本来，连后三世都不给。
“你的后宫就我一小我？”她问。
“颀华清泱”最后一笔写完，两个名字一起消逝，沉默无声，仿佛永久也刻不上。
你连半分爱意都不肯给别人。
女子愣愣望着，匕首不知不觉掉在地上。
清楚只是因为她。
这一次前面的人回了：“我不会认错你第二次。”
清泱垂眉：“我晓得。”
路上的此岸花还是如来时普通红，出去的幽灵一拨儿一拨儿往回飘，颀华背着她，步子又平又稳仿佛背着最贵重的东西。
那一世他亲手将剑戳进她心口，又冷酷迟缓地抽出来，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到剑尖，先是小小的一股血流，接着便是一颗一颗滴在地上，血溅在血上，黏稠素净得很。本来觉得再如何样也会溅到血，成果没一点儿红色染上他金黄的龙袍。她僵动手来拉他，他后退了一步：“脏。”凌厉冷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一丝温度。她满身疼得不敢动，面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颤着声音叫了他：“……步辛。”
孙大娘老说她执迷不悟，倔性子，非要等。到头来等不到可如何办？倒不如早早物色一个结壮人家，安温馨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