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翎儿道:“你若答得我对劲,本女人说话算数,不过你听清楚了,只是本日不杀你,如果来日你再撞到我手中,便好好想想,拿甚么来赎你狗命。”
祭公易一脸委曲,言道:“解药就在我左边袖袋当中,只是……老夫右手方才被纪大人这一踩,实在伤的不轻,没法转动,这……恐怕……恐怕要劳烦女人亲身取一下了。”言罢,抬起左手,将长袖竖起,直对赵翎儿。赵翎儿听言也没在乎,便要伸手到他袖中去取解药。
祭公易“啊”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朝弧厄细心打量一番,见他如染沉痾,满脸乌青,之前还不明白他为何口吐鲜血,本来是中了荷香腐骨散之毒,现在定是毒发。这毒药乃是王后所配,本身天然清楚,毒发之时浑身乏力,满身骨骼如同腐蚀普通,中毒之人即便技艺再强,也只得任人摆布。祭公易不由心下窃喜,又朝弧厄打量一番,见他满头大汗,神采痛苦,这才肯定,他定是中此毒无疑。
只听赵翎儿问道:“三个月前,吵嘴无常赫子通、白祁,九头獒蚩恶三人抓了一人,后押往镐京,乃是你等接的手,那人现在如何?被关往那边?”
弧厄将赵翎儿扶在一旁躺下,见她手臂上几股黑气乱串,浑身如同火烧普通,满头大汗,口中开端喃喃提及胡话来,晓得这怪蛇毒性短长,恐怕只需半盏茶工夫,便能要人道命。忽听赵翎儿“呜呜……”轻唤了几声,神采俄然变得极其痛苦,浑身开端颤抖不断,弧厄见状又怜又悔,悄悄将她抱入怀中,心疼不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猛的想起熊胆护心丸来,这药虽不能解毒,但起码能暂缓毒性发作,想到此处,弧厄如见曙光,忙伸手到她怀中去摸那小瓷瓶,手刚一碰到她胸口,又立时缩了返来,脸上猛的烧得通红,竟迟疑不决起来,只一刹时,立时复苏,悄悄自责:“纪弧厄啊纪弧厄,你究竟在踌躇甚么,赵女人为了救你,现在性命已危在朝夕之间,目睹便要毒发,你还胡思乱想些甚么?”一咬牙,便伸手从她怀中将那瓷瓶取出,翻开瓶盖,将瓶中药丸尽数倒入掌心之上,幸亏还剩得一粒半,又将那半粒放回瓶中,自行收了起来,这才将赵翎儿扶起,将那粒熊胆护心丸放入她嘴边,轻喊了两声,“赵女人……赵女人!”可惜现在赵翎儿已神态不清,那里还能闻声,只见她神采极其痛苦,浑身如同火烧普通的炙热,额头上汗滴如雨,药丸确始终喂不进嘴里。
赵翎儿见他半晌不答,怒道:“你如果敢耍甚么把戏,我立即取你狗命。”言语间,已将手刀驾于他脖颈之上,一把抓住祭公易衣衿将他提了起来,又问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须知这老贼贵为国公,权倾朝野,常日里放肆惯了,向来都是施刑于别人,那里受过这等苦,只听他怒嚎一声:“你好大胆……”没等他话音落下,赵翎儿猛的又是一季耳光,狠狠的扇在他左边脸颊之上,直打得他口中鲜血长流,差点没吐出两颗牙来。
弧厄在旁听得清楚,知这老贼狡计多端,暗觉不妙,却也不知那里不当,只是觉着有种不详之兆,细心机考半晌,心下骇然,忙起家大喊:“翎儿谨慎!”可那里还来得及,只见赵翎儿手方才碰到老贼衣袖,俄然从袖中窜出一条双头怪蛇,那蛇浑身青绿,行动快如闪电,双头两口,猛的咬在赵翎儿手臂之上,又顿时缩回衣袖当中。
祭公易吃痛,“啊”的一声大呼,忙道:“骊……骊山,此人现关在骊山石牢当中。”这骊山乃是先祖之源地,地处中腹,西临犬戎,有重兵看管,山上建有一座巨大的烽火台。先祖遗训,如果西戎来犯,便将台上烽火扑灭,各路诸侯见骊山烟起,便会率兵来救。骊山之上却有一间石牢,关押的都是死囚重犯,一旦驻军被仇敌攻破,这些犯人将被派往疆场杀敌来调换自在。弧厄量他现在也不敢胡言,这才收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