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东海,一望无边,海天连在一线之间,滚滚碧波从东而来,随浪西逐而去,直到天涯天涯。落日斜照,映得西边一片彤红,转眼便要入夜。东海之上,一艘艨舟顺水驶向远洋,这艘艨舟数月以来一向盘桓东海,沿途巡查海上荒岛,不知在找甚么。艨舟上五人衣衫褴褛,陈旧不堪,已稀有月未登大陆,只靠捕食海中鱼鲜为生,世人均是面色惨白,嘴皮干裂,猝痡不堪。忽听“噔”的一声,一支桅杆从舻上落下,撞在船面之上,世人忙转头去看,只见舻上一人一动不动,神采青紫,神采惊奇特诞,就此僵住。世人见了,忙围了畴昔,也不上前相扶,那人僵止了半晌,俄然双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舻甲之上抽搐起来。
碧涛天上来,
一行人拿着这怪东西从西岸登岛,掌着火把沿岸一起朝东搜索,行至一片荒林,忽见岸边一条烧焦的陈迹,从海岸一向延长到林子深处,沿途草木均被烧的熏黑一片,像是甚么燃烧的东西坠下而至。世人均觉着猎奇,相互对望了一眼,纷繁走近那焦痕旁细心检察了一番,见焦痕四周草木均已碳化,沿线的泥土被烧成了石头,坚固非常,寸草不生。焦痕两旁已长出很高的杂草,见势,这陈迹在此处已稀有十年之久。
茫茫苍穹。
不是人间水,
那高个男人忙上前将他拉住,言道:“中原寸土都已寻遍了,我等来东海已半年不足,只差数日,便可回程,如果在火线岛上能寻到那物,当然最好,如果寻不到,归去也有个交代,不至再被遣往它处,这中原都找遍了,再要遣我等去找,不知又要去多么险地,我等一起艰苦,好不轻易熬到现下,这东海图还差一角就绘制完成,怎可就此等闲放弃。”
垠垠东海,
世人听言一惊,均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一高个男人喝道:“你疯了么?就如许归去也拿不到解药,不知又会被遣往那边持续寻觅。”
嫣霞映西天。
那人听他如此说,一脸凄然,又朝世人一一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很久,才回到船舻之上,将桅杆立起。世人这才驶舟,一起顺水持续东行。
一波万里,
一碧罔极。
流返天涯边。
艨舟行至一座荒岛旁停靠下来,时已入夜,舟上四人纷繁登岛,点着了火把,手中各拿着一物,那物通体紫色,形如番薯,皱皱捏捏的甚是奇特,世人将它拿在手中,均是视若珍宝,谨慎翼翼,不时朝手中旁观。
《妖春秋》上部,第二卷:花若残·秋亦寒
浩浩云海兼。
“我是疯了,我们早就疯了,遣往那边都比在这鬼处所强,叫天不该,叫地不灵,四周只要茫茫大海,便如炼狱普通,令人悚然,在这海上漂得一日,如度十年,我要归去,即便死,我要死在家中……”言罢,那人回身行到舱中,去掌舵帆。
欲坠一线间。
火焰将支离的骨头碎片重新衔接在原有的位置,那具骸骨便如同活了过来普通,浓浓烈焰,附着在骨骼大要,那骨骼立时变作一只活生生的火鸟,身上红焰飘然纵逸,披发着刺眼的光芒,只见它缓缓展翼,仰首轻啸,仿佛方才睡醒,又悄悄抖了抖身子,身上火焰随它轻摆,超脱间,竟然化作又细又长的绒羽,红黄相兼,素净夺目,没等世人反应,忽听“嗖”的一声,那火鸟俄然似箭般展翅飞起,速率快如闪电,世人只见一道夺目红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翼,破空而出,消逝在夜色当中。
浓云遮羞阳,
羞阳藏不住,
世人只是围着旁观,任他在船面之上翻摆抽搐,痛不欲生,却无人上前互助。垂垂,那人行动越来越小,约莫盏茶时候,便即没了呼吸,悄悄躺在船面之上一动不动,口中白沫顺着脖颈流向船面,双目圆睁,却见不到眸子。世人这才悄悄感喟,将他抬起,丢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