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蚕常日从不扯谎,现在也不知改如何解释,只是不赖烦的将他推出院外,笑道:“翎儿说鸡汤最是营养,你快去嘛……”
二人回到板屋,见不过两个多月风景,板屋四周、花圃、菜地到处都生满了杂草,花蚕在屋前拿了把铲子,便要去除草,秋勉见状忙将铲子从她手中抢过,一脸正色的道:“蚕儿现下已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今后这等粗活一概不准在做。”
散华又摇了点头,伸手指着花蚕腹部,道:“你腹中胎儿并非仙道,也非人道,你若决定让他降世,必入鬼道,恐怕今后必遭架空,被世人视为不人不妖的怪物,赵父乃前车之鉴,莫非你也忍心?”
散华听言微微点头,又道:“你有如此决计那也罢了,但是百年以后呢,他终将化为一堆枯骨,你二人也只能阴阳相隔,相聚不太短短数十载,莫非你百年以后不会将他忘怀?”
次日一早,仆道子与侗黎便告别拜别了,庄钟父子与白祁母女多住了几日,见司马誉伤势并无几次,这才接踵拜别,这几日里,蓉儿在司马府中只学习《匠心神普》,因怕勾起司马誉悲伤之事,木厄也未敢让他练剑。曹绰因为家住不远,便一向留在司马府中帮手办理,直到旬日以后,司马誉右臂已能活动自如,这才拜别。
就如许又过了两个多月,已入寒冬,花蚕现在已有近七个月身孕了,肚子也已日渐鼓胀了起来,这日,天下鹅毛大雪,积雪将蓄水池的顶棚压沉了下去,现在溪流早已结冰,他二人只得煮冰为水,以供饮用,只是气候酷寒,这煮开的水要不了半晌,又变得冰冷非常,秋勉深知妊妇不宜饮用冰水,每日均不厌其烦的几次为花蚕煮冰。每当秋勉将热水送至,花蚕老是一饮而尽,秋勉煮冰之时,花蚕便在旁看着,老是浅笑不语,秋勉问其为何发笑,花蚕只是点头,也不答他,只缓缓将身子靠了过来,依在秋勉身边,陪他一起煮冰。
散华伸手悄悄拖住花蚕手臂,淡淡的道:“起来发言。”这一拖之下,花蚕只觉一股无可顺从之力,将本身身子缓缓扶起,花蚕这才顺势站起家来,又听散华道:“你二人即便现在能高兴的糊口在一起,但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呢?他终将渐渐老去,而你却一如常态,这可无碍?”
花蚕摸了摸本身肚子,脸显怜意,嘴角倒是暴露一丝慈爱的笑容来,道:“记得当年徒弟收蚕儿入门之时也曾说过,蚕儿精元不敷,乃伪妖之体,迟早有一日必当精元散尽,又会化作一株兰花,徒弟还说既已出世,统统随缘,三百年前徒弟能容得下蚕儿,莫非本日便容不得蚕儿腹中胎儿吗?”
次日一早,大雪早已停了,伉俪二人正在院顶用竹竿挑去压在兰花之上的积雪,忽听得一声仙鹤低鸣,花蚕一惊,忙昂首向天上望去,只见两只仙鹤正绕着鬼蛾峰回旋,口中不时收回低鸣之声,花蚕见状愣了楞,神采间显得有些严峻,秋勉见她脸有异色,忙问道:“蚕儿,如何了?但是身子不舒畅?”
秋勉等人又在司马府中住了五日,终究出发往司马太岩故居而去,李伯之批示仆人将府中物品尽数装上马车,有条不紊的运上路。
花蚕沉吟半晌,忙对秋勉道:“夫君……你……你可否去集市买只鸡来?”
只听花蚕笑道:“蚕儿本日想喝鸡汤?”
秋勉无法,只得点头下山而去。花蚕见他去远了,这才从屋中出来,行至鬼蛾峰底,发挥‘凤舞步’缓慢朝峰顶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