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主子的饭菜实在少有华侈的,瞧着好几十个菜主子们只吃了两口,但用完膳都会赐给底下服侍的人,真正华侈的是极少的。
“哦?依母后高见该如何做呢?”朱氏松了口气,她本觉得万妼要借此发难,没想到是叫她过来帮她出点子的。
长随领命后问道:“是口头教诲还是……”
来传旨的寺人摇了点头。
万妼脸上带着一丝笑,叮咛朱氏坐下了:“可不,今儿尚膳监送来的菜太多了,哀家一小我那里吃得了?”
万妼暴露奥秘的笑容:“皇上有没有说差多少银子?”
全部宁安宫的宫人瞧主子的神采这么差,都不敢大喘气。
“不至于。等那小子真得了太后娘娘的宠再凑趣不迟。”廖耀明想起兵荒马乱的昨夜,感喟道:“那姚喜也是个惹事精,最好找个由头撵去别的衙门。”
朱氏不敢驳万妼的面子,勉为其难其难地塞入口中嚼了两下就着茶水咽下了。刚咽上面前的碗中又多了很多菜,一扭头万妼正慈爱地笑望着她,像是盯着后代有没有乖乖用饭的慈母。
“把皇后给哀家叫过来!她爱吃这堆菜叶子就给哀家一口不剩地吃洁净!”
银子多的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只需在皇上跟前装装模样,用好东西时背着些人就是了。苦的是那些穷家小户进宫的,本来就没甚么银子,月银一缩减,日子就更难过了。但是各衙门办差的主子要赏银,自家宫里的人常日里不必说,逢年过节的更得赏,你没钱?那就怪不得主子们服侍得不消心了,乃至怪不得有的主子为了换个主子勾搭人阴你了。
“母后有主张了?”朱氏心上眉梢。莫非万妼舍得用小金库的钱填国库的缺?
“有事就回。早上采买来的东西入库了吗?就在这儿瞎闲逛。”廖耀明看着本身不争气的侄子,再讨厌也不敢把人撵回故乡去。只因他当年净身进宫是为了换点银子给家里度日,在故乡另有老母亲的, 进宫后离家千里,常日里老太太只能指着哥嫂照顾。
“国库吃紧?”万妼皱了皱眉,叮咛道:“不点灯就不点灯吧,把窗户翻开,服侍哀家洗潄换衣。”俄然想起了甚么,万妼望了眼殿外的方向道:“司苑局阿谁主子归去了?”
“甚么时候了?”万妼不常熬夜,这么日夜倒置地睡了一觉,头昏昏沉沉的,瞧甚么都是两个影儿。
换衣洗手筹办用午膳时,万妼坐在桌前冷眼望着桌上的菜肴。今儿这午膳真是够朴实的,才十几个菜,并且绿油油一片,大荤的就只要两道。
“归去了。”宫女道。
“儿臣见过母后。看模样,母后是请儿臣过来陪着用膳的?”朱氏打着哈哈给万妼行了礼。
后宫之事是皇后在打理,万妼是个不爱操心的,常日里嫔妃间争宠妒忌也好,主子们勾心斗角也罢,她都懒得理睬。但皇后为了奉迎天子和人争宠,竟然要扳连得她住不好吃不好?做梦去吧!
“儿臣已用过饭了。”朱氏也没甚么胃口,为了讨皇上欢心不免要吃点苦。实在宁安宫的已是最好的了,她传膳还比太后少三个菜,幸亏馋了能够自个儿掏银子叫小厨房做,不至于亏着嘴。
“回就回。多大点事!”廖耀明坐在案前查对昨日的帐目, 批完了还得从速给司礼监送去, 没工夫听侄子口语。但廖兵这话倒提示他了,部下的人在主子跟前犯了错,他也脱不了干系, 便对身边的小长随道:“叮咛管姚喜的人,教诲下阿谁毛头小子, 别再给司苑局肇事了。”
万妼睃了满室的宫女一眼,抓起面前的茶杯用力往没人的地儿一扔,大喝道:“哪个主子传的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