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比如有小我如果一向在你面前上蹿下跳你会感觉腻烦,但好歹是在眼皮之下,顺手可抓,但如果这小我去了千里以外向你挑衅,山高天子远,倒是在你触手不及的处所,垂垂反而成了心中一个隐患,如鲠在喉。就像是搁于脖颈上的刀剑被拿掉了,回身却变成了远处对准你的一张搭了箭的弓,让人更是忧愁不得放心。
小柔立即责怪道:“萧无大人,你可别胡说,我们侯爷但是端庄人,连后宫都未曾踏足过,如何会做对不起圣上的事。”
高远拭了拭泪,扶起秦夜道:“将军节哀趁便。”
萧无眉眼挑了挑,他实在不晓得小柔十七八岁的少女脑袋都装了些甚么东西,他想说的是,金雁关是出都城去江南的必经之地,只要在此处设有伏兵,必能赐与南宫羽重创,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但是即墨白却不但没有在此处设伏,还让南宫羽救走了雷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雷霆当然胜得过千军万马,而这场战役看似宗政恪赢了,实则留下了另一个隐患,南宫羽占有江南,对都城虎视眈眈,而他暗中已获得江湖各派的支撑,只要等机会成熟,只待他一发难,中原武林遥相照应,都城仍然是岌岌可危,而这些本来是杀了南宫羽便能够制止的,这莫非仅仅只是即墨白的忽视罢了,还是成心为之,因为…她不想杀了南宫羽,他实在是不想承认啊。
小柔悻悻的应了一声,“是。”
仲春之时的气候较之四时最为奇特与变幻无常,老是在早上还是风景霁月,午后却会平空打上几个旱雷,闷重的雷声隐于厚黑的云层当中,真像是老天爷在咳嗽。
“这雨终究下下来了…”即墨白望着悠远的天涯,眸光迷离,语声喃喃。身边有人走近,撑开一把伞,只是静肃立着,却并不言语。
大赏以后,朝中众官员倒是初度见到了定北侯的天人风韵,白衣如雪,惊才艳艳令人见之忘俗,观其与圣上相谈,气度雍容闲淡,虽无敕封,但观圣上对其非常和悦,较之别的大臣尤其分歧,可见干系匪浅,此皆是朝中大臣散朝以后的闲言碎谈。
宗政恪拿回政权的第一件是便是连发了两道圣旨,其一便是剥夺南宫羽平南王的封号,将其谋反罪过昭告天下,对南王的旧权势大肆洗濯,凡是涉嫌与南王交好或是有关联的人皆遭到连累,以牵涉南王谋反之罪而下狱的达官权贵不计其数,一时候朝野惊骇,中原武林亦是山雨欲来,各门各派均是惴惴不安,一时候,都城以内再没人敢提南王二字,曾经在人们心中如敬修罗普通的南王,却成了人们不能说出口的忌讳。只是南王权势大多都在骓江以南,终不能将其连根拔尽,南宫羽现已撤回江南,半分天下,陈兵骓江,乘机而动,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即墨白倚在窗边看书,萧无正在门口逗着雀儿,比之即墨白更像一个全部无事只知斗鸡喽啰的纨绔后辈。
宗政恪转眸望着他,目光如利刃,却还是淡淡道:“秦老将军平生忠心为国,一片热诚六合可鉴,本日又是救驾有功,朕毫不会迁怒于他。”
秦韦此时目光黯然,看着本身已年过半百的父亲,心中更是忸捏起来,父亲待他恩重如山,现在他却做出这等不肖之事,身故亦不能了偿父恩,但是苏芷蓝与他情深如海,他曾发誓要一辈子庇护她,他也不能负她,夹于此中,本来便是难以做人,他继而转向宗政恪,重重的叩首道:“圣上,秦韦为情之故暗害圣上,贻祸家门,死不敷惜,但求皇上念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吗,不要见怪于他,更不要迁怒于秦家,如此,秦韦便是到了地府也会感激圣上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