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然心中一寒,拧着眉瞧他,“你但是疯了?即便……”
汐然自瞧着贝尔穿着薄弱的那一瞬,便似是有点芥蒂般的撤了捂着玖言的手。待得贝尔拜别,更是毫不踌躇的连退两步,离开玖言的身边。
过往无数次如此劈面,汐然见过玖言多种神情,全然诚心朴拙,天衣无缝得几近让人将近信觉得真。
“即便是女子,也不会如此看重此事,更不会如此偏执,对么?“玖言言辞明朗,好似不过一句平常话语,道得轻松天然,“可我总归是要死于主上手中的人,再大的罪过我也不怕了。我本已经不堪,如果连想守住的东西都丢了,我更拿甚么来见主上?”
烛光在玖言进入树屋的一刹时不知为何的燃烧了,四周徒然袭上一片乌黑。
贝尔的抽泣声微微一止,仿佛是屏息等着玖言的答案。
只是现在的汐然却非常明白他不过一收揽民气的打猎者,毕竟是佯装出来的神采,现在看时,他愈是竭诚,她便愈是觉着心寒。
汐然闻及身后的脚步声,也不管他现在出门是为何事,缓缓开口道,“贝尔是个孤儿,玛西尔一贯很心疼她。”
“我晓得。”玖言温声答道。
对待这番模样的玖言,汐然略有茫然。
回身之际,玖言正要开口,汐然唇一抿,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玖言从未期望过这一番话能让汐然有一丝的震惊,遂接管那份疏离冰冷也接管得安闲,含笑道,”以是,主上你现在晓得我上心之事,过往的仇怨预备如何向我一一清理呢?“
确然,至从虚境那日她将他带回,从未如许带着直接而□的嫌恶感情同他说过话。以是彼时被挣开的玖言,神情中受伤之余亦添了少量不测,却始终保持着和顺,不会降落颓废,也不会寥寂自怜。
“但……但是玖言大人的腿。”贝尔眼中已经蓄着泪了,说话声音都打着颤儿,“因为摔了又中了蛛毒,寒气重的夜晚就会生疼,我找了好些天的药材才筹办好了清毒的药浴,今……明天……”
的确,木已成舟还能说甚么。
实则汐然内心的某处实在是但愿玖言至心的,他爱的是谁不打紧。打紧的是有朝一日他也会为情所困,因求之不得而盘桓不已,因相爱分袂而展转悲戚。那应当就是她所要的最大程度的抨击。
“若不是她在场,我不会从麒麟那救下你。”汐然推开临对着的树屋屋门,走了出来,“以是你不是该对她戴德么?或者,你待她的确是至心?”
汐然悄悄笑了,几分轻视道,“软肋?这世上统统妖仆的软肋可还不算清楚?你的心头不过宸雅二字,即便咒印不再,亦甘心被束缚平生,”
他如果一个偶然之人,又怎来痛苦可言?
见汐然并没有搭话,玖言兀自接着道,”我自贝尔那得知她在此之前都未见过我时,才算撤销了杀意,同时也明白主上决计将她推到我面前,为的是何意。”
他同贝尔如果一点事都没有,贝尔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唤着他的名提灯出去寻他。
在贝尔入室的前一刻,汐然涓滴没有踌躇的将玖言扑倒在床,决计的揭示在贝尔面前,一部分是想要贝尔完整的收心,另一部分也是为考证玖言话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主上,你但是想知我软肋安在?”玖言神情诚心,如是问道。
那纯真而柔嫩的声线,带着一丝难言的媚意。汐然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玖言那过于宽松的着装,和身上淡淡沐浴过的香味是从何而来了。
汐然淡淡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