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昂首摇了摇,还是惜字如金未发一言。余十七被他气笑,但也放下心来。
公冶将一枚红中带金的圆球握近手心,揣入怀里后便站起家来。本来穷追不舍的黑鸦俄然间骚动不止,如波浪普通在空中忽高忽低地飞了一阵,终究向黑龙山的方向飞走了。
余十七顺风冲上半空,与鸦群厮杀到一处,他在鸦群中横冲直撞,却不忘对公冶喊:“我拖住鸦群,你去杀了那人!”余十七承认在对于鬼修上他确切不如公冶冠玉,这一点,只看他之前轻松处理那几个玄色大氅便知。
趁世人干活之际,兰衣领着余十七进了黑老怪的洞窟,将那最后两棵卧玄胆嫩牙采了下来。
世人跳上车辕,且战且退。未几时,黑老怪的庞大身躯上多了一人,恰是公冶冠玉。他正蹲着身子,好似站不稳妥。
公冶再挥一臂,剑气直撕黑老怪腹部,将它开膛破肚,许鸣柏一把银针尽数甩入黑老怪尚在跳动的心脏,银针淬了腥云草的药汁,不过斯须,心脏便停了。
余十七:“???”
两人相互看一眼,兰衣耸肩。余十七干咳一声:“……城门开了,要进城吗?”
公冶受之泰然,抬手摸了摸兰衣的脑袋。
他吼了一嗓子,马车已又跑了起来,“快上车,不要恋战!”
与此同时,公冶冠玉以掌为剑,向黑老怪的脖颈连劈数下,寇兵抽剑飞身而起,抡胳膊向黑老怪的头脸刺下,世人放箭的放箭,扔暗器的扔暗器,手里另有腥云草药丸的趁机十足扔进黑老怪的伤口里…
世人拉着竹筏拖着黑老怪下山。
当公冶的身影在空中变成一个清澈的小点,笛声俄然短促起来,顿时断了一下,再响一声,又断,又响,如此几次几次,终究销声匿迹。
世人纷繁找绳索,马儿不安地嘶鸣。
“黑老怪在吞丹,快杀了他!”兰衣急得跳着脚儿喊,“他吞丹会灵气大涨,别让他吃完,快趁现在杀了他,快杀呀!!”
黑老怪太重了,两匹马底子拉不动,正巧张虎雄受伤,许鸣柏到刘氏的马车照顾他,公冶要陪着兰衣,大师兄和小师弟同乘一骑,如许腾出了四匹马,加上之前的两匹,六匹马同拉,才算勉强上路。
这不是废话吗?兰衣白眼一番,“当然!”
兰衣:“???”
兰衣的马车里,匡广智还昏着,只他和公冶两人。他便凑到公冶耳边小声道:“一会儿你找个机遇将黑老怪的兽丹取出来。我当时不让你杀他就是为了兽丹的完整。明白啦?”说完,兰衣还冲公冶抬了抬眉毛,一脸算计得逞的神采落在公冶眼中竟也奸刁敬爱。
内里俄然响起一阵风声,眨眼间公冶已消逝,只要车帘颤了两颤。
公冶冠玉看着兰衣,似是疑问等一个解释,兰衣却没说,只回身对寇兵道:“你去林子里寻张兄和嫂子返来,雾气再聚前我们山下调集!”
余十七皱眉看了看黑鸦飞走的方向,再扭头看向黑老怪时,公冶早已回了马车。兰衣将兽丹扔进光洞,锁好小锁,望着公冶笑了半天,最后用手背碰了碰公冶的胸膛,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货竟然睡着了?!在这存亡关头,他睡觉便意味着永久不会再醒。
余十七让一个弟子背起匡广智先下山。兰衣号召世人砍竹子作个简易的竹筏,将黑老怪翻到竹筏上,世人拉着下山。
匡广智被公冶看得满脸通红,不知想起了甚么,垂下了脑袋。
黑老怪一动不动,仿若死了。
因担忧鬼修再次追来,他们连夜赶路,马不断蹄地一口气跑到幂碧城外。此时天还未明,城门未开,但世民气里却结壮了很多,甘心在这里守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