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震惊而一时有些惶惑然,正在五味杂陈之际便听得那墨焰沉声道:“兄长为我担忧多年,小妹自知对不起您,只本日向大人求刑不过是为着赎罪,并非求死。”
她既然承诺了量刑轻减,倒是要如何去说动她呢?
她的脑中模糊约约已是有了些端倪。右掌与脸独一打仗过的便是那墨焰的手,既然不是本身身上的血,必定便是对方的了。再看掌中未曾擦净的血痕,能够恍惚的辩白出,墨焰竟是用指尖生生在掌中掐出来的。
白发少女冷哼一声,对着世人道:“公主受罚赔罪本是正理,阿修罗王无端禁止还勉强算得上慈兄之心,可公主以死相逼算是几个意义?本日此人本王是定要带回善见城的,至于雷劫本王也是说一不二。如果连这件事也不能定夺,我看我们也不消回善见城丢人现眼了。”
帝释天还未曾细细体味心境便听得面前的女子持续道:“墨焰不但砍去了修罗王的一条手臂,更是对帝释大人在理脱手,按着法典,对帝释不敬且有歹意之徒,根据程度,量刑最高,可判九天雷劫,墨焰自知罪无可赦,为求心安,恳请大人赐死。”
我也不信!
相较于她王兄,这阿修罗的公主就哑忍内敛多了。只见她敛着眸子,事不关己的在一旁听完乾达婆几息之间掰出的冠冕堂皇又毫无马脚的宣召,又看着自家兄长发了几刻钟疯后,才施施然的温声道:“墨焰既然出错,甘心受罚。”
帝释天本就因受辱憋着一口气,此时听得他如此威胁不由一声嘲笑,挥手在空中招出金刚杵,对着他反问道:“你觉着本王敢还是不敢?”
“王兄,这是焰儿的要求,还请兄长莫要让小妹难堪。”墨焰神采淡然倒是一副铁了心求死的模样。
被望着的人竟然感觉有些难以直面她的质疑,只偏了偏目光,嗫嚅道:“不然呢。”
哼,她虽不是真想要墨焰的性命,却也绝对不是敢不敢的题目。
她可真是千万没想到大人还未如何,这两兄妹自个儿先吵了起来。
“你沉着一些。”苏摩见她神情不对,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暖和轻柔得道,“不若大师听我一言。”
帝释天可贵与那老是相看不两相厌的阿修罗王如此默契。她堂堂一名阿修罗族公主这般不是求死,倒是甚么?她固然讨厌墨焰,却并非想要她的命,更不会顺了对方的情意。别的一方面,帝释天虽不信这公主是耍个花枪让本身知难而退而演的一场戏,却也不得不防着这一手,等闲减了刑。
帝释天直在内心呼了几句榆木脑袋。从这墨焰方才的话语来看,她必然是与自家兄长定过甚么不能自寻短见的和谈之类,故而一心求死却不能寻死。她好歹也是阿修罗,即便真是肥胖不堪,一脸病容岌岌危矣,可未曾受得至死地的伤,又那里真的死得了?
乾达婆见氛围生硬终究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呵呵,两位莫冲要动,大人自是打趣,怎能够真要公仆性命,小小一个三色雷,少不得公主几根头发,只不过是过过场,服众罢了。”
帝释天已是一片泰然,不由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摩。她本质这常日暖和不张扬的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惊天动地,更可贵的是以理服人。现在,便看她如何将这最后倒是这最难搞定,说是不死不走的公主谈妥了。
阿修罗王天然是不肯放人的,不但不肯放人,更是气得从床榻上跌了下来,直对着婆雅稚连声大吼:“给我将帝释天送出阿修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