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跌坐在地。
出去是那二婢女,一人捧着衣衫,一人端着饭食。
或许过分有力了,或许是应当认命,她放弃了挣扎,悄悄舒出一口气,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阿音转转头,看着他,忽地,一声笑:“然后呢?”
明晔忽道:“我们去塞外吧。”
窗外是一盏燃尽了红烛的灯笼随风摇摆,推开窗,隔着一片竹林,是卖花娘的歌声,这时节,应会是香浓的栀子吧。她痴痴地望着远处晨雾中贩子层层的青瓦顶,想起一首儿时的歌,一时面上有了几分温暖,张口欲唱,唱了一声,却发明再也寻不回那曲调,不由愣怔了。
似她公然是出来闲逛的令媛蜜斯,而她果然是她知心的侍儿,阿音有些哭笑不得,掀了轿帘,看向轿外,不远处的点心铺的笼屉热气袅袅,将晨风都带得尽是甜香,她微微点头,“好。”
阿音已经忘了那一日产生的事情,她只晓得她醒来以后,本来磨难只是才方才开端罢了――她褪了衣衫,后背是一副旖旎的牡丹花绣,多年畴昔,分毫未曾退色,反而更加的夺目,如此的鲜红,鲜红地似鲜血。
但是她现在想笑,多么好笑,她真的笑出了声,笑得几近断了气,她颠仆在地,一身****,捶地大笑。
门外便是闹热的贩子,小轿抬在青石板路上,两旁是红曲柳树掩映下的各色店铺,来往行人如织,小轿靠着右首跟着人流往前走。阿音转头,悄悄掀了轿帘看向火线,公然瞧见不远不近跟着三四人,不由一阵烦恼,摔下纱帘。
阿音看着面前的中年妇人,一派慈眉善目,她和身边的老妇悄悄低语几句,便看着阿音对劲地笑。
几日以后,那老妇携一方锦匣寻她……
阿音盯着托盘中的衣衫,是一件广袖罗裙,绣着红蜻蜓点水――
甚么刘将军,刘轶诚暴戾好色,其夫人是冬烘之女,不能规劝,为免落得下堂,便一味助纣为虐,网罗仙颜女子供其淫乐。
出了院门,便是花厅,穿太小小的穿堂,是一处天井,四角种着桂花树,墙上爬着富强的红丝草,前面是一处小门厅,绕过院中的影壁,便是大门了。门外停着一乘双人抬的小轿,阿音被婢女扶着上轿,低头入内之时,转头去看门楣,一整块花石板上雕着“嘉园”二字,她又暗吐出一口气,上了小轿。
阿音因疼痛忍不住嗟叹一声,明晔却松开她的唇,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阿音定定地看着明晔,她缓缓站了起来,手指轻动,解开衣带,锦缎如丝滑落,飘落在地,半无声气,暗沉的夜色中,她的身躯被昏黄勾画。
“别看了,你掉在水里,一条命去了大半,这是刘将军家眷的船,我家夫人叫人救你上来的。”那艳妆的女子道。
“只是……其人暴戾,便是这几年间,其姬妾暴毙便有七八人,暮年……更是不计其数。”
阿音含笑,盈盈下拜,低头一礼。
出了房门,下了楼台,长廊盘曲蜿蜒,水塘中莲叶田田,假山旁的合欢花香芬芳。花圃中没有半小我影,阿音身后两名侍女亦步亦趋,她微微皱了眉头,望向远处的栾华树,树叶富强地看不清更远的远方,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阿音摇着团扇,初夏的凌晨,并不酷热,既然手握着扇子,必定要动一动才好,若不然便似无用之物了,有些碍手。
阿音情不自禁皱起眉头,道:“可惜,野花长在野地才气富强,若登高堂,却不堪受那四周围墙。”
阿音转头,“出去。”
好人?何谓好人?
明晔抬起手,悄悄放在她的肩上,顺着光滑的肌肤,轻柔抚过她的脖颈,温热而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