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以后,本来喧哗喧华的湖边才规复了安静。
躲在树后的黑影晃了晃,没了踪迹。
“回……回世子的话,那些宫女确切是如许说的,主子……主子不敢欺瞒世子。”跪在地上的寺人吓得连连颤抖,仿佛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们说,世子是留在宫里的质子,连……连最不受宠的十四皇子都能对世子您随便欺负,说世子……说世子……”
“这些都是你亲耳听到的?”华服少年肝火冲冲地一甩手,将石桌上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收回清脆的声响。
蓦地被人指着鼻子怒骂,楚叶尘只觉一阵莫名其妙,他不悦地说道:“楚子霖,你又在发甚么疯?这里是行宫,不是你们郡南,由不得你猖獗。”
“楚叶尘。”老远地看到十四皇子在湖边,楚子霖立即快跑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必然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当真觉得本皇子怕了你嘛。”楚叶尘的武功不如楚子霖,但是到底年纪小,大怒之下那里还顾得上武功招式,这会儿已经扭成了一团,压根分不清谁占着上风了。
“说世子是郡南王……郡南王府的弃子,说世子说不定就是个野种,才会被丢弃在宫里……”说完这一句,寺人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说不出话来了。
“世子……”“十四皇子……”直到湖中传来扑水声,宫人们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跑到湖边,跳下湖去救人。
从小被捧在手内心长大的楚子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涌到头顶,他那里受过如许的热诚,他狠狠地握紧拳头,脸涨得通红,双眸中仿佛能吐出火苗似的。
“这是行宫又如何样,你敢胡说八道,如何就不敢承认了?你还说我发疯,我明天就让你看看甚么叫发疯。”说话间,楚子霖已经愤恚地朝着楚叶尘挥掌,幸而楚叶尘有防备,一个侧身逃过了。
楚叶尘可贵出宫,即便留在行宫,也不会呆在本身的寓所中,他正趴在湖边猎奇地探身看去,暮秋的湖里本该没有活鱼,偏生这条不大的湖里竟另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鱼,让他别致不已。
那些人的话,果然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爹不顾他的志愿将他留在宫里,连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的娘亲也没有帮他,反而劝他听话留在宫里,而最让他活力的是那些宫人的态度,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但是他们却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常日里又见不到他爹,乃至连他爹给他留下的侍卫都被管事公公寻了来由打发了,让他在宫里更加伶仃无援。
“说本世子甚么?”少年恰是被睿武帝留在宫里的楚子霖,此次行围郡南王携王妃一同来了,他这个儿子天然也得答应出宫。
他本觉得他爹会想体例将他带出宫,却没想到畴昔了那么久,他爹却没有送来半句口讯,连他本身都感觉本身到底是不是爹娘亲生的,如果他们亲生的,他们如何会如此狠心,将他留在宫里被人欺负,特别是阿谁十四皇子,之前还是那副软弱怕事的模样,也不晓得是那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同他呛声,乃至还敢劈面热诚他,的确把他气得不可。
凉阁是十四皇子在行宫的寓所,凉阁外是一片沁民气脾的湖水,夏季里睡莲盛开,美不堪收,只是现在已是暮秋,天然看不到睡莲,不过宫人们在湖中种了些秋莲,即便在暮秋里也稀落地一片绿色,非常都雅。
“楚子霖你说甚么乱七八糟的,你把话说说清楚,我胡说了甚么了?”楚叶尘眉头紧皱,实在不懂阿谁俄然发疯的家伙在说甚么,他已经连连让步,那家伙却恰好招招狠厉,当真觉得他还是畴前阿谁怯懦怕事的十四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