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气的花朵上一片几经透明的淡色花瓣,在身前仙者的愣神间悄悄绽放,似挑衅、又似奸刁玩闹。

临了,静怡的院内,还是沉寂无声,却只要阵阵照顾着清冽花香的轻风吹过,带起老者青色长袍的衣角,动摇花枝翩然,花盏顶风轻舞。似是在应对他先前的那一席话。

忽觉一条黑影,身形一晃,悄声无息地落入一处院落。只是,这一处院落却不比别处。虽说,院落内也遍植了琼树无数。但,入眼之处,树木肃立院内,无一列外都是光秃秃地,独竖着一根根的枝干,了无活力,连个叶片都未曾挂上。

“罢、罢、罢——万事皆有因果,既然种了因,就必定要有承担果报的心机。有些事不是老夫能感染地,也不是老夫所愿感染地。只是,但愿到时,不要悔不该当初才好——”

跟着最后一丝云絮散去,月色渐盛,一个呼吸间,只见溶溶的月光如云霞般照亮了四周。暖风微醺,轻风微拂,树下人影稍动,带起云衣蹁跹。

似等候好久,待月老茫然地回望,貌似无认识的一瞥,望向此处,那朵奸刁的花朵,却仿似这一刻受了惊吓般,本来筹办伸展的花瓣,忽地收了归去,规复到了之前的端庄淑雅,亭亭玉立,隐身在浩繁的花骨朵当中。

“哎——”的一声,只听得一声轻叹出口。

翌日,白云浮玉,高挂于天空的月娘终是隐去了身形。金乌圆圆光灿,再次揉揉酸涩的眼睛,慢腾腾地爬上云头。待喘匀一口气,又将那金灿灿的阳光,遍洒大地、云间,摇碎片片烟霞。

此仙者不是别人,恰是这天界的仙君,名曰月老。想来诸位也定然不会陌生,这月老就是掌着人间姻缘的仙官。传其仙职,掌的不但单是人间姻缘之事,更是掌着三界的人缘。至于,那院落内的排排琼树,乃是意味天上神仙的人缘之树——月树。

本来就紧握着的双手在紧了一紧后,又忽地一下松开。下一刻,只见巨石前的他身形微变,薄唇微动,苗条的手指跟着口中咒文,敏捷翻飞变更。半晌后,比及繁长的咒文结束,手型也定在了最后的结印式。最后,双手一松,完成了一成串的法印结结,哈腰倾身。

金光万道,紫雾瑞气千条,南天门琉光碧玉,沉沉晃晃,瑞石宝玉铸就,守门将领,威武无双。转眼入内,几根金鳞曜日的赤须龙,缠绕着白玉光亮的高大玉柱,直通云霄,没入云雾以内,不知多少;再往前是几座入云的长桥,桥上回旋着翩翩彩羽腾空的丹顶凤,锐声入耳,噪音声声,久久环绕,弥久不散——

更有甚者,切莫说是有那平空多出的半丝人气,就连着起初月光下的朵朵琼花,仿佛也只不过是梦中影,水中月,散去无踪。

蓦地间轻风拂面,回身转首,那黑影早已静然落地。暗淡地光芒中,颀长的眉眼,凌厉地一一扫过面前的景色。见着院内的树木,眉头微蹙,脸上尽是不快之色。

但倘若此时细细看去,在这大片的粉红香玉间,却有着一抹不太调和之色。那是埋没在繁复枝丫间的,一朵几经透明的,水天气的花骨朵。

“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统统皆为虚幻,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一念愚即般若者。尘凡间有太多骚动,一旦落入凡尘,必定穷其平生兜转于循环之间,于何如桥畔饮下孟婆汤,忘怀出息,又于第一次哭泣中开端,续谱崭新的循环。纵使弱水三千,也有力承担上一世的恩仇情仇。此岸花开得再艳,也终是不属于你我。听得老夫一句:‘尘凡莫沾,莫沾尘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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