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爱她的人,都没有好了局。仿佛,真的是如许。族人惨死,父母凌迟,丈夫、儿子痛不欲生,女儿受伤下落不明……岑心言扶住身边的雕栏,手捂住胸口,半响才喘上一口气,接着便是一声重似一声的狠恶咳嗽,胸腔内氛围似被抽干,揪成一团。
“你……!你疯了吗?娶一个男人,亏你想的出来,你这个孝子,气死你母妃还不敷,还想气死朕?你……朕怎会有你如许一个儿子?”一脸激愤,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昏畴昔,金翎赶紧去帮他顺气,被他用尽尽力推开。“你给朕滚蛋,朕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这个孝子过问……我们皇室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来人,来人――给朕把这个妖男,拖出去,乱棍打死。”
金翰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问道:“朕记得,你说过只喜好妾,不喜好妻,为何俄然又要立太子妃?你要立的是哪家大臣的令媛蜜斯?”
岑心言嘲笑睇着他,还觉得他是畴前阿谁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天子吗?一抬手,一顿足,令六合间风云变色之人,早已不是他,而是她,暗藏在仇敌身边忍辱负重隐姓埋名数年的岑心言。见金翰叫不来人,仇恨的盯着她,她心头更是畅快。
他不怨不怒,也未曾抬手擦拭血迹。任那腥甜入口,吞下。
他指着如陌,冒死的对内里的侍卫大呼,可惜叫了半响,也没有一个侍卫或宫人踏进这间屋子,只因,皇后没开口。
如陌回身,淡淡道:“不必,皇后娘娘有甚么话,就这儿说罢。”
伤的是身,痛的是心。这一句话,震在金翎的心头,掀起波澜。没想到她竟会替他说话,忘了有多久,再也没人体贴过他的设法,无人知他,浪荡不羁的表面之下,实则,痛比海深。
“皇上,太子进宫见您一面但是不轻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呢?”岑心谈笑容相劝。“再说,此次太子进宫是有丧事相禀,再过不久,我们金国就要多了一名太子妃,皇上,您应当很欢畅才是。”
如陌一惊,见他额角已是血肉恍惚,赶紧走畴昔,检察他的伤是否要紧,却见他俄然笑了起来,半面惊目标鲜血下的带笑神采,谁也看不出痛有多深,只是说不出的诡异,只听他道:“本来我的血,是这类味道的。”
那他,可另有活着的代价?
龙榻上,曾经伟岸的身躯今已形同干枯,俊朗严肃的面庞再无往昔的一丝神采,双目凸起,无神的盯着寝宫的门口,仿佛在等候着甚么。
岑心言径直走到龙榻前站定,也不可礼,只冷眸带恨,望着那曾经高高在上视性命如草芥,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只能躺在床上,那里也去不了。他的皇族亲人,他的妃子,他的儿子,他的江山,他的万民,他统统的统统统统,全数掌控在她的手中,不杀他,就是为了让他渐渐咀嚼落空统统的痛苦,让他明白,何谓恨,何谓痛?
四十七日了,她已有四十七个日夜未曾踏进这一方被软禁的地盘。
金翰目光突变,猛地撑起家子,不敢信赖的指着如陌,问道:“他,他……你,你要娶一个男人?”
岑心言讽刺道:“那就好。不然,就看不到上面的出色好戏,岂不成惜?”
如陌嘲弄道:“皇后娘娘怕人晓得吗?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狠心了一点,绝情了一些罢了。”见皇后眉头舒展,目光痛意遽深,她掉转头,不去看。脑海中却闪现出那满头白发,吸了一口气,想起云先生交与她的东西,便朝她走了畴昔,从怀中取出白玉瓶,递给她。“您的故交托我交与您,他说,瓶中之药,可使白发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