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然真的要娶一个男人为妻,这也太荒唐了。”
“你说这皇上和皇后,到底是如何想的,为甚么会同意太子的要求,下旨赐婚呢?”
哥哥,哥哥……那一次又一次在她哀思之时,用暖和的度量,包容她的眼泪和脆弱的如仙普通的男人,究竟在那里?是否安然无恙?
如陌立在寝殿中心,蹙眉看床上放开的大红喜服,是男装的繁单线条,却恰好绣着女子服饰的图案,另有着长长的拖尾,看起来既不像男装也不像女装,有些奇特。打扮台上,一顶有别于普通新嫁娘的繁复款式的彩凤冠,虽看似简朴,却有着张扬的富丽。这都是皇后命人专门为她筹办的。
看着喜服,她自嘲一笑,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会如她这般,看着嫁衣心中并无欢乐,只要苦涩难言。三次嫁人,第一次,为寻人解蛊,用婚姻做买卖,自备花轿,未拜堂已入洞房。第二次,为还情面,甘心成为别人盘中的一枚棋子,只求心安。这一次,为他的任务,也为她在乎的统统人,夺一人之权,换百年安宁。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语气听起来很平平。“心在泣血的时候,别笑得那么光辉。因为那只会让你的心……更加的痛。”
她收回思路,淡淡道:“不必,我很快就好。”
心头如千万把钝刀狠狠的盘据,痛的彻心彻骨,她却对着金翎,扬唇含笑,构成一个光辉的弧。“好好的,我为甚么要哭?既然封国胜了,我该欢畅才是。而太子殿下您,才应当为您那葬身在我封国国土的二十多万将士哀号。”
哭?!她不会,因为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不是她的哥哥。
他定定的望住她泛着殷红血迹的唇上清楚的齿印,面上的神采变得庞大,心中有说不清的滋味敏捷伸展开来。本来这个世上另有如许一小我,同他一样,会笑着将统统苦涩和哀思合血吞咽。
没有他在身边,她要固执,即便是假装,她也要固执。
她仓猝推开金翎,用了很大的力量,忘了现在他们该扮演的角色,也顾不了此时,她的行动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不应时宜。这一刻,她甚么都想不了了,她只晓得,这突如其来的熟谙感受,令她不由自主的慌乱。昂首四顾,微微撩起珠帘,在四周的人群中寻觅那一抹熟谙的身影。
如陌身子一震,侧头看他,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当真的神采,而这类神采即便是在他们参议夺权大计时都未曾见过的,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欲收回击,却被他紧紧握住,她越是挣扎,他便越减轻力道。手被握的生疼,她微恼,却见他俄然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道:“别挣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说动手上力道也松了一些。
“公子,时候快到了,太子殿下已经在府门外等着您了,您还是让奴婢们出来服侍您换衣吧?”被她赶出门外的婢女闻声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有些焦急了。
……
不再多想,敏捷换上那一身大红衣袍,梳着男人的发鬃,戴上凤冠。金丝线串就的粒粒圆润的彩珠垂落,遮去了她大半张面庞。
她俄然的窜改,令金翎一怔。他该哀号吗?是的,但他不会。因为抽泣能够属于任何人,但毫不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