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膝盖的冰冷,忍耐着额头的痛苦,叶蕴仪那颗心垂垂安静下来了,她的不愤消逝了,而是转为一种埋在心底的仇恨,对于皇后的恨意,对于这个世道的恨意,这类恨意冬眠了起来,她面无神采的跟着宫女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宫规,最后叩首,迟早有一天,这类冬眠的恨意让她抨击了皇后,抨击了这个扭曲的世道。
端庆帝点点头,满脸不耐道:“去吧!趁便奉告皇后,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让她莫要自误,也不要就如此一点点耗损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慎言?哼!”皇后嘲笑,“不慎言又能如何?皇上还能把本宫废了不成?”
一边看着的老嬷嬷对于她的冷静接受的表示倒是极其对劲的,微点了点头就出了偏殿,又回到皇后身边,皇后问道:“如何样?”
皇后笑道:“王嬷嬷,你是我身边的白叟了,如何说话还是吞吞吐吐的?”
说着说着,皇后冷静垂泪,王嬷嬷也是眼中含泪,倒是不想再劝皇后了,皇后内心的痛苦她一向都看在眼里,只是皇后冷静忍了二十年了,从没提过阿谁被抱出宫的亲子,如何就俄然间发作了?这让王嬷嬷非常不解。
皇前面上神情顿时一沉,呢喃自语:“为了甚么?嬷嬷,你说本宫是为了甚么?本宫进宫二十多年了,除了那早几年,与皇上还算是琴瑟和鸣,皇上也未曾萧瑟过本宫,能够后的二十年呢?嬷嬷,你该晓得本宫过的是甚么日子啊!都说冷宫里最冷僻孤寂,可本宫这凤仪宫二十年来和冷宫有甚么辨别?”
“大皇子?”皇后不屑道:“他是本宫亲生的吗?不是。”
“本宫亲生的皇儿是个傻儿,两岁时就被太医诊断为傻儿,他被皇上和太后丢弃了,抱出了皇宫,是生是死本宫都不晓得,二十年了,嬷嬷,我想我的孩子,即便他是个傻儿,我也想见见他,但是他还活着吗?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又在那里,我想见他。”
然后,又是反复念着这长长的宫规,一遍又一遍,一个响头又一个响头,她那额头已是青了。
“娘娘,大皇子就在宫里,您随时可见。”林公公皱眉不解道。
“哦?是吗?”皇后饶有兴趣的勾唇反问,又轻笑道:“这也难怪,她也是宫里的白叟了,传闻进宫十几年了,宫里的端方是如何的她应当清楚,不哭不闹才是对的,哭闹只会让奖惩更重,这个事理她很明白。”
“是,皇上,主子明白了。”林公公恭敬应下,退出了书房往凤仪宫赶来。
皇后接下来的话倒是解答了她心中的迷惑,只听皇后道:“嬷嬷,二十年前他们承诺本宫的,将皇儿抱出宫也会将他好好扶养长大,但是嬷嬷,比来是多事之秋,狄人叩关,天灾不竭,百姓怨声载道,大端皇朝已是不稳了,说不定内里已经乱了,如许混乱的局面下,我那皇儿在宫外又会遭如何的罪?我如何不担忧?”
“甚么?”端庆帝闻言一愣,随即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皱紧了,神情也是沉了沉,也没表情看奏折了,丢下奏折,揉着额头自语道:“皇后到底要干甚么?她先是伸手龙承殿要姑姑,朕措置了那些三心二意的人,不计算她向不该伸手的处所伸手就算了,她如何还如此过分?她是疯了吗?”
林公公冷静不语,触及皇后太后的事情,林公公真是半点都不敢多言,这里水很深,毫不能掺杂出来了。
“那皇上,这蕴仪姑姑主子去凤仪宫领返来?”林公公谨慎问道。
林公公跟着端庆帝几十年了,对于宫中一些隐蔽自是晓得的,闻言不由沉默,然后躬身缓缓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