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恍然地扫了眼熟谙的锦被床帐,又摸了摸包扎过的胸口,晕畴昔之前的画面在脑中拂之不去。
彻夜守门的嬷嬷姓刘,本来正为接下来的日子忧心不已。见得宫女小蝶,竟不由得喜笑容开,大大地舒了口气,道,“本来是梨山别庄的小蝶女人,娘娘这几夜都睡不好,正醒着呢。”
跟着缠绵悱恻的一声感喟,那把沾满雪花的油纸伞落在了石阶之上。然后几个翻滚,最后卡在了冰冷的石缝当中。
苏幕遮不置可否,倒是眯着眼睛笑道,“另有月余便是年关,小白就算是再慢,也快到都城了吧。”说着,他回身执笔挥墨,斯须便写好了一封手札。
轩辕彻惊叫着弹坐而起,浑身都是密密的细汗。
“阿彻你怎会在宫中,啊,莫不是要杀你的好人也是宫中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梨山别庄的太子寝宫,四周溢满着厚重刺鼻的药香味儿。
苏右见苏幕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刚想问些甚么,便听他话题一转,忽道,“刑关克日如何了,怎生就生起了病来?”
“啊!”
轩辕彻吁了口气,靠在床头喃喃自语道。
深红色的黄瓦高墙以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尽是一片金碧光辉。
苏右不明以是,但对自家公子一贯心折口服,因而点头称是,然后退下。
“嬷嬷,奴婢小蝶,求见太子妃娘娘。”
“现在返来兮,着我旧时衣,青山不懂解花语......”
红袖略有不安,但事已至此,只能对峙道,“殿下的确早有安排,连太医都备在了梨山。但你我千算万算,那里算获得那人竟敢行刺当今太子?!殿下此伤颇重,若不是......总之,你如果看了便懂,殿下宅心仁厚又心系天下,届时便是见怪于你我,也能保下命来。但如果有个万一,那我们......”
他欣喜若狂,不由自主地踩着石阶往下,疾步去迎。而崖下某处,有个红衣美人且歌且行,迤逦而来。
近侍并不敢多嘴,只是垂着头颅屏气凝神。
说完,赶紧将小蝶引进门来,又回身前去通报。
苏右为苏左捏了把汗,内心却大喊过瘾。
“哦?此人公然非同普通,怕是比那欧阳明还要强上几倍不止。风趣,真风趣......”
有人吃紧冲到床侧,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殿下您总算醒了,您快去看看吧,绿袖无能,阿四女人她......”
苏右听得额头冒汗,却见苏左仍不知死活地叨叨絮絮,“不管如何,公子您为此茶不思饭不想,倒是大大的不该,便不为了本身,也要想一想夫人才对。公子莫怪苏左不会说话,那阿四女人的确是个好女人,倒是不太合适您,特别是夫人她还......再者,公子虽对阿四女人欺瞒蒙骗,却毕竟是救了她一命。以拯救之恩,换她为公子办些殊途同归之事,想必她也不会回绝。”
她低头看了眼本身染血的嫁衣,对劲道,“古池阿谁傻子已经死了整整三年,现在着我旧时衣,返来的倒是别的一个女人。阿彻,你要记着她的名字,她叫——阿四!”
苏右听到这儿恨不得痛骂一声蠢货!
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说,“你又叫错了。”
公子是甚么人,身后向来不乏美人竞相追逐,熟料一不谨慎落到一个叫阿四的女人手里。沦亡倒也罢了,他蠢蠢欲动三四年,却恰好死鸭子嘴硬不肯认。不承认倒也罢了,才刚豁出去点头承认,人家却转头直奔老恋人的度量......
却见苏幕遮也是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