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便是女子在昆仑住下,我听闻了她唤作西王母。
那天她与我说话,大抵就是,昆仑山脉模糊有通天之势,却无通天之形,《大荒书》记录,六合之初,也有神山呈现此种环境,若她所料不差,昆仑山中有本该绝迹的建木种子遗存至今,且到要抽芽的时候,却被昆仑按捺,成果两败俱伤,问我想不想让它抽芽。
道人感喟一声:“昆仑本是西王母之地,上古诸神亦不得私行进入,公子精神凡胎,能一睹仙山已是缘分,又怎能强求。不若听老道一言,将水华女人的身材放入若水当中,或可浮到昆仑。”
我在担忧受怕中度过了大抵有几万年。期间我养成个风俗,每天凌晨展开眼睛,先瞅瞅本身灵气有没有少,少了多少,省的将来化形后缺个胳膊少个腿的,哭都没处所哭去。
五万年的光阴,是建木叶边滴下的水珠,落在弱水安静无波的湖面上,晕出一圈圈泛动。昆仑枯了数遭,又春了数遭,沧海桑田,终是郁郁葱葱,成了瑶池。
我因是祖神形体所化,生来便多些神情,化形后神力也比旁人强上些许,算是在出世上占了个大便宜。但同是祖神所化的昆仑就没有那么好运气。在我还是纯真的水,不会说话,也不会化形的时候,我环抱的昆仑也不是昆仑瑶池。当时候的昆仑是座连杂草都生不出来的石山。
道人又出主张:“传闻在上古期间,西王母聘请神族世人插手蟠桃会,弱水神女广派建木枝,助众神度过弱水,公子不若在尘寰寻觅,或能找到遗落尘寰的建木。”
鸿蒙之初,六合浑沌如鸡子,祖神盘古开天辟地,病笃之际化身山川万物,昆仑弱水皆在此中,以后不知过了多少万年,女娲大帝造了人又补了天,伏羲大神创了八卦,巨人夸父追了太阳……到我化入迷识之际,这些大神早已不再人间,神迹难寻,所遗不过十只金乌,瓜代从汤谷升起,虞渊落下,日复一日,万年如此。
建木也很争气的从种子长成小苗苗,又从小苗苗长成大苗苗。想到它长得越好,我就能拿它卖更多的钱,而以它的现在的长势,说不定今后能买座城池下来,我的确心花怒放,更是殷勤地服侍它。
而当初那颗像炒糊的建木种子,也长成了俊美少年,经常懒懒坐于水边,任凭日光透出层层叶片,落在他白净精美的脸上映出点点班驳,纯洁夸姣得仿佛在画中。
弱水百丈,中有群山,名曰昆仑,昆仑之上,有大树,其名建木,可回春,可复生。
不过也有好处,当时建木与昆仑的相克之力越来越小,几本忽视不计。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没长眼睛的都能够看出,昆仑是座神山。这导致了个题目,昆仑山脉有限,想要住出去的活物却源源不竭,僧多肉少,如何分派地盘成了大题目。我的新技术,使得每天有大量外来职员被清理出去,很大程度上减缓了地盘压力。同时也拉了多量仇恨,成为新一期最不受欢迎人物之首,教人有磨难言。
女子端庄一笑:“昆仑百里以内,活力全无,唯有弱水灵气实足,孕育建木公然是射中必定。”
方才不想还不感觉,一想到春宴的好处,倒是有些饿了。我将信一叠,揣在怀里,恰好去瑶姬处,讨些吃的祭祭五脏庙。
又过了几百几千年,那些被我吸入水中的活物终是不能再爬出来,而我也不再主动吸入旁的东西,只是水面变得阴暗非常,透不进多少亮光,也再没人能从我上头飞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