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刺入侧旁古松,嗡嗡发颤。
厉星川没有答复,芳蕊夫人却伏在地上,低声笑道:“决明有个才三岁的儿子,因被母亲抱到了邻居家玩耍,逃过了一劫……我厥后返乡找他,村落却遭受饥荒,人都死的死,散的散……不幸他流浪街头,成了乞丐,幸亏老天有眼,被我探听到了下落……”她说到这里,吃力地侧过脸,望着端倪漂亮的厉星川,喃喃道:“星川,那些年所受的苦,你现在能够向他索还了。”
“我不需求服众。张鹤亭父子已死,青城派没有人能够跟我合作。”厉星川安闲不迫地上前一步,“莫非你觉得鸿千那一群人能够活下来吗?”
卓羽贤只觉手臂越来越胀痛,不觉喝道:“为甚么还不脱手?”
厉星川望着他,忽而上前从他怀中摸出一枚小小的印子,托在掌中看了看,道:“这应当就是青城掌门的印信吧?掌门,可贵你肯谦逊,鄙人感激不尽。”
厉星川取□后双剑,展开双臂,道:“我左手的,是本年新铸的兵器,现在青城高低,用的都是这一种。我右手的,则是现在夺梦楼的人所持的兵器。你看好了。”说着,他右手一挥,剑锋削过,左手中的短剑铛的一声便断为两截。
“是池青玉对不对?!他现在在那里?!”慕容槿一把揪住他的道袍衣衿,声音沙哑。
厉星川迅疾收回短剑,在他衣衿处一抹,拭去了血痕,径直朝着原路返回。长及腰间的杂草在他身边分开,他的行动看似随便落拓,一步步却像衡量过似的,不紧不慢,沉稳有力。
卓羽贤双手紧紧攥着剑锋,他眼神狼藉,张着嘴想要喊出声,但一股股淤血很快涌上,自唇角流出。
卓羽贤呼吸短促,望着掉在脚边的断剑,仿佛难以置信。
“这两种材质相克,平时他们练武时不会有甚么非常,但只要碰到了这……”他抬起右手明剑,震了一震,“马上成了废铜烂铁。掌门,这三年来,我铸的剑,已经握在每一个青城弟子的手里了。”
“你想晓得吗?当年半夜收了韩墨带去的白玉坠子,但随后又被你们追杀,你们觉得他死在江中,但他却被岐山鬼医的弟子沐莲所救。沐莲将他带回鬼医那,想以玉坠作为代价,请鬼医救治半夜……可惜,鬼医不肯脱手,她只好带侧重伤的半夜拜别……”芳蕊夫人说到此,不由地咳了起来,“我本想找到他,问清楚当年的景象,但他既聋又哑,被我部下误杀。真是天意……”
卓羽贤心惊,这细针清楚就是刚才慕容槿射中芳蕊夫人的暗器。却不料她拔下后偷藏在手中,趁机暗害了他。他一时分神,已被那彩缎死死勒住,呼吸困难。
“卓羽贤,你还是老模样,出了事就只会推辞任务。”她将玉坠握在手心,缓缓回身,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芳蕊夫人面前,微微俯身,低声道:“你现在应当已经动不了了吧?如果想去得痛快一些,便奉告我真相。不然的话,只怕要耗上几天几夜,才气咽下最后一口气呢。”
厉星川却未回身,也没有作声。卓羽贤心觉不妙,咬牙举起手中长剑,忍痛便想削向颈下彩缎。却听风声疾劲,厉星川蓦地脱手,一道白光正中他手腕,将那宝剑生生震飞。
卓羽贤此时才瞟了她一眼,仰脸傲然道:“若不是你当月朔时发昏,将白莲给了韩墨,叫他去找杀手办事,便不会惹来那么多费事。”
芳蕊夫人恨声道:“还谈甚么让位?叫他向你父亲赔罪,忏悔!”
厉星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他面前抖了抖,道:“遵循你和慕容夫人刚才所说,我已经都记下。这封信,可算作是掌门的忏悔书,再在最后加上您的印信,您便可退位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