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返来,我惦记取你,怕你在这里刻苦。”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之前七星岛曾帮了我们的忙,你走后,我让韵苏去东海拜访一下连家的人,但她厥后却怏怏而回,说他们直言回绝,连公子不在岛上,连蜜斯也并不肯相见。这些日子来我心头始终牵挂此事,便想再顺道亲身去问问。”
他淡然一笑:“我一点儿也不心虚。”
二十多年的生射中,今后多了另一份牵挂。与他嫡亲,至爱,至深,至厚的血脉之情。
“天然是买的,我还会做不成?”池青玉好似抓住了她的把柄,反击道,“刚才还说我走路磨蹭,我只不过是多去了几家店罢了。”
怀中那布包里披收回温热气味,小小的身子不竭挣扎,一边握着拳,一边哇哇哭泣。池青玉愣愣地抱着这个襁褓中的小生命,一动不动,忽听蓝皓月微小的声音:“青玉,青玉,过来。”
“真是没有想到……”老夫人喟叹一声,眼中虽带着无法,但却也不免欣喜。她环顾四周,见这小屋安排极其简朴,看得出日子过得并不余裕,不由又问道:“如何只要你一人在家?”
他紧紧抱着襁褓,一点点都不敢动,恐怕本身走错,撞到了甚么东西。
蓝皓月踌躇着道:“差未几吧……偶然候仿佛模糊约约还会想起点甚么,但是我不跟他多说,他便也就只好作罢了。外祖母,固然如此,但我们过得很好。”
“我的儿子。”他低语,抚过孩子的脸颊,又握住了蓝皓月的手。这个暖和的小生命,与身边的最爱,值得用尽尽力去庇护,即便风霜侵袭,六合沦亡,在所不吝。
“胡说,另有好几个月呢!我不叮咛你几遍,你不会健忘吗?”她气哼哼地。
他略微对劲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对小小的虎头鞋子。那虎头双目炯炯,威武神情,嘴巴两边还翘着几缕髯毛,仿佛百兽之王,不成一世。鞋面上大红大绿,间有各色珠子装点,绣工精彩,别有生趣。
本来已经乱作一团的心,蓦地间好似被远山钟鼓震醒。那一顷刻,他仿佛灵魂出体,但就在再一顷刻,那纷杂不堪光怪陆离的思路尽数归一,像无数的碎屑齐齐拼接而起,重新回到了他的心底。
他没有答复她的题目,反倒是孔殷道:“你又如何到了这里?”
“青玉,这是你的儿子。”蓝皓月浅笑着看他。
因蓝皓月并不肯意从现在起就被人服侍着,唐老夫人留下的两名仆妇先去了山下居住,每过一段时候会进山来帮着做些家务,也教给她如何做小孩子的衣帽。蓝皓月对此倒是很感兴趣,催着池青玉去给她买布料。他自是不敢迟延,临出门前,蓝皓月一遍一各处交代他要买哪些东西,见他只顾着换衣服拿钱,不由在背后唠叨:“跟你说话呢,也不好好听着,等会儿买错了如何办?”
池青玉急道:“为甚么不能,我又看不到你们在做甚么,站在边上听听也不可?”
当然,还不忘将惊呆在一边的池青玉赶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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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啦生啦!”本来凶巴巴的妇人笑哈哈地翻开门,一把将他拉出来。
“我没有叫你买那么多啊,如何还买了珠子?”蓝皓月坐在一边,玩弄着一团团的丝线。“还说本身记得,明显就是健忘了,然后只好全买了返来,华侈!”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屋外有说话声。她昏昏沉沉地展开眼,开初觉得是池青玉已经跟着山民回转,但再一听,却不是这闽北方言,而是她自小便熟谙的川蜀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