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忽听外边素华喊道:“素怀,跟我去前殿打扫!”
“素怀,你还要去那里?”男人低声急问。
但在蓝皓月看来,固然早有思惟筹办,可乍一见到他现在的打扮,心中骤沉,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哦。”素华淡淡应着,顿了顿,又道,“他不在。”
风吹花落,藤蔓轻舞,蓝皓月再次看到了池青玉。
这笛子是池青玉一向坠在腰间的。
男人身形一闪,缓慢闪至床边,皱眉道:“干甚么?”
蓝皓月心中想着此行的目标,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素华见她一身浑浊,便皱了皱眉,回身道:“我去给你打水来洗一下。”
月光下,笛子尾端垂下的玉饰澄彻清幽,她不由悄悄托在手中,打量之下,发明玉饰的内部有纯白絮状纹路,那纹路重堆叠叠,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幽然独处于青绿色的玉石内。
素华笑道:“罗浮山大小山岳四百三十二座,另有十八洞天、七十二幽境,你如许问我,我如何答得出来?”
有轻风自窗外袭来,拂动青帘悄悄飘起,如同一场素洁无华的梦。
蓝皓月忍着剧痛撑起家子,见床前站了个十三四岁的女道童,肌肤胜雪,眼眸晶莹。她不由长嘘一口气,吃力道:“这里就是神霄宫了?”
素怀讶异道:“他又不需求别人照顾,在这里不是很清净吗?”
她的心跳有点快,有点乱。
蓝皓月手足无措,怔怔地看着面前已是一身道服的他,一起上的神驰与热忱竟垂垂沉寂了下去。
池青玉的双眼似是望着远处云端,他先前清楚是与顾丹岩在说着话,但此时却一言不发,脸上虽无怒意,却冷得像冰。
屋前早有小道童等待,恰是白日所见的素怀,见那男人疾掠而来,忙不迭要往回跑。
“去打扫客房……”
蓝皓月握着笛子,想到了那夜初见时,在月光下浮动的婉转曲韵。那支仿佛唤醒了沉寂六合,唤开了满池莲花的曲子,在那今后,便再也没有听他吹奏过。
蓝皓月谨慎翼翼地走近花廊,面对着她的年青人面庞俊朗,唇角微微上扬,恰是顾丹岩。而顾丹岩劈面的人与他作一样装束,始终未曾回身。
她冷静躺在这小屋中,甚么处所也去不了,只能透过格子窗棂望着屋前青竹。这屋中一室清冷,除了桌椅床榻外没有半点装潢,就连帘幔也是素青无纹,悄悄低垂,与她在衡山的内室比拟,显得格外简朴无趣。
――这原是池青玉的住处?!
一天当中素华与素怀前厥后了几次,为她换药送饭。蓝皓月看着两人那规端方矩的玄门装束,又见食盒中的点心菜肴尽是不沾荤腥,这才真真正正认识到本身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处所。
此时借着油灯之光,蓝皓月方才看清这道长的模样,他年约三旬,骨骼清癯,五官端方,但神采寂然,让人望之不敢靠近。满身高低整齐划一,纤尘不染,明显是刚才拜别后重新到脚换了衣鞋。
蓝皓月疼得直颤栗,倒在床沿上只是喊:“我骨头断了!”
“……就是她的小师叔。”她竟然支支吾吾,不想说出他的名字。
素怀这一去好久都没有回转,蓝皓月单独撑着病体在床上坐着,渐觉不支,迷含混糊地便歪在床头睡着了畴昔。
“那他甚么时候能返来?”蓝皓月略带绝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