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海琼子携了池青玉的手,带着他与几位弟子前去飞云顶试剑亭。林碧芝与程紫源二人先躬身对练,一时候寒光交叉,剑招绵绵不断,意态萧洒之间又隐带诀法。演练结束,两人飞身后掠,长揖道:“弟子剑术细致,还请徒弟指教。”
池青玉这才止了身形,手中剑尖犹在不住颤抖。
池青玉感觉本身很糟糕,早迟早晚所吟诵的经文莫非都成了安排?他向来以为万事万物不过浮云烟霭,或聚或散,自有定命,全然不必在乎。断情绝性原是底子,无牵无挂方为正道。就如本身即便不知为何来到这世上,也不知亲生父母是多么人物,他也从不会苦苦思考,更不会怨天尤人。
海琼子抚着石栏,目含笑意:“你非常聪明。不过我现在却担忧你剑走偏锋,感染过量杀伐之气。”
海琼子淡淡一笑:“碧芝略胜一筹,紫源过于拘束,今后可随我游历四海,开阔心胸。”
池青玉一惊,顾丹岩亦惊奇道:“师姐怎会晓得?”
林碧芝一皱眉:“如果她能碰到唐门世人倒还好,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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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玉欣喜地站定,只听脚步声庞杂,程紫源、顾丹岩等人纷繁施礼问候。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悦然响起:“青玉,你那徒弟在外游历了两年,现在总算是返来了。”
“弟子晓得……”池青玉心境一落,劈面感遭到莲池那边拂来的清风,以及那若远若近的芳香。
池青玉微微一怔,程紫源道:“青玉自幼在神霄宫长大,所谓度牒也只是情势罢了。”
莫不是修为尚浅,经不住外界滋扰?
池青玉一怔,失神道:“是,她已经走了……”他忽又扬起脸,“徒弟,她会碰到夺梦楼的人吗?”
池青玉抽出身后古剑,跟着顾丹岩走下亭子,两人对峙站定,顾丹岩手腕一震,将一柄游龙长剑震得嗡嗡作响。“师弟,接招!”剑势随音而出,挑出数朵剑花,分取池青玉双肩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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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琼子微微叹了叹:“青玉,你从刚才在大殿开端,就一向在想着这个题目。以是与丹岩对剑之时,也心有邪念。”
“你故意结。”海琼子仿佛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他拍着池青玉的手背,“与其让你在罗浮山自苦,不如放你出去告终此事。”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下定决计道:“我不该逞口舌之利,与蓝皓月负气。也不该在夜间与她去山崖边听风……徒弟,此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但自从那日归去以后,我便一向自责。我本该恪守清规,制止怀疑,但我却因着一时胡涂,给她形成错觉。”
“蓝女人倒确切来过,但是已经下山,不知去处那边了。”顾丹岩答道。
海琼子反问:“那你待如何?”
海琼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两年不见,我的小徒儿已经长大成人。”
俄然想到昨夜与蓝皓月在山崖上闻到的香味。
这一夜,他伴着永无止尽的经文静坐至天明。
顾丹岩叹道:“早知如此,就不会让她单独下山了……”他说到这里,不由看了看始终沉默的池青玉。
“本来是她。”海琼子呵呵一笑,“这也难怪,她父亲蓝柏臣的剑术最是四平八稳,很有古意,天然看不惯你的剑术了。”
“碧芝,你莫要在青玉面前让我出丑。我不过是迟回了一些日子。”海琼子背负长剑,捋着白须哈哈大笑,走上前来打量着青玉。
“我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想让你晓得很多一些。”
海琼子与林碧芝并不知先前究竟产生了何事,又与世人进殿细谈这一起上的见闻。全部过程中,池青玉只是悄悄端坐,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