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吗?都是汗。”她顾自伸动手,指尖触及他的脸颊。
也不知是谁带着谁,就那么竭尽尽力地朝岸边靠近,终至到了浅水处,蓝皓月筋疲力尽地伏在青苔上,却如何也爬不登陆。池青玉摸到了她的脚踝,用力托起,将她奉上了岸。她喘气着再将他拽上来,见他半跪在地不住咳嗽,浑身湿透,手臂处不竭排泄血来。
“哗”的一声,两人破水而出。
外边天光大亮,刺目标阳光直射入眼,蓝皓月低头望去,脚下泥土松动不竭下滑,本来这洞口竟是开在半山,底下便是滚滚河水东流不息。
他略微迟疑着,“现在不怕了吗?”
“不准你如许说。”蓝皓月抿着唇,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吗?小孩子,不懂甚么是惊骇。只是晓得你会带着我。”
池青玉怔了怔,轻声道:“走了。”
头顶上方不时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也会有泥土簌簌掉下。她大着胆量将脸伏在他肩头,他的肩膀虽不算强健宽广,却能给她暖和的安抚。他的呼吸深深浅浅,蓝皓月能感遭到他背上出汗,不觉侧过脸,用手背划过他的颈侧。
她与他近在天涯,看着他清逸的脸庞,真想好好奉告他很多很多的内心话。可这时,他却吃力地站了起来,道:“我们在那里?”
“那里骗你,你听。”她一边为他指导着脚下,一边侧身伸手也攀住岩石。
他倚靠在石壁边,道:“没甚么。你有绳索吗?”
蓝皓月怔了一会儿,解下腰间粉白绸缎,递到他手中,“这个能够吗?”
池青玉微微侧过脸,沉默不语。
“将性命交给一个瞎子。”他淡淡笑了一下。
池青玉紧紧抿着唇,指节迸起,身子贴在岩壁间,道:“骗我。”
他手臂一颤,几乎跌倒。勉强撑住了身子,却一时无语。
“刻的甚么?”她讶然诘问。
他抬手胡乱抹着脸颊上的水,不再说话。
蓝皓月于心不忍,想到他之前交予她的古剑与竹杖,这才发明那带扣虽还在肩后,但其间的两个圆环中早已空空荡荡。她一惊,转头望着河水,心道如果掉进了河里,可就再难找回。
面前的风景混乱不堪,蓝皓月只觉脑筋一片晕眩,她在最后的时候,乃至想解开本身与池青玉身上的绸缎,好让他单独逃生。但在这顷刻之间,又怎容她做出任何反应?直至落到江边,她都还是混浑沌沌,几近已经落空了知觉。
在完整的黑暗中,蓝皓月没了主张,独一能做的就是趴在池青玉背上,不言不语。这类暗中既无处不在广浩无边,又压抑狭小让人惊骇。固然明知是徒劳,她还是节制着本身的呼吸,恐怕滋扰他的脚步。
他沉默半晌,似是在思考,好久才道:“笔迹很混乱,我只辨认出几个。”他顿了顿,缓缓道,“莲花,叶家,半夜刺杀……”
蓝皓月怔怔地坐在岸边,好久才随之站起,降落道:“不晓得……这条河,仿佛就是桃源镇边上的……”
话音刚落,池青玉本来攀着的处所俄然陷落。他一时失容,情急之下持剑直立于身前,借着那剑尖与岩壁的摩擦之力略缓了缓下落之势,但两人毫无支撑,目睹就要坠入河中。池青玉蓦地出掌攀着岩壁,那岩壁间长有杂草藤蔓,他用力抓着,足下借力一蹬,反身纵下。
池青玉本来就不甚安稳的脚步忽而一顿。“蓝皓月!……”他的语音降落焦炙,在甬道内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