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玉怔然,循声到了她身后,俯身触碰到地上的笔迹,心中模糊不安。他不知莞儿为何老是无缘无端地拜别,更不知她这一去是否真能找到顾丹岩。蓝皓月侧过脸望着他,道:“夺梦楼现在气力大损,必然要冬眠起来,莞儿应当不会再有甚么伤害了吧……”
“好……”莞儿失落地应了一声,侧过脸去。
“我不需求别人赡养。”蓝皓月出乎料想地没有发怒,也没有再落泪。
这两天以来,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好似死过一回,心境沉重如千钧巨石。
俄然感觉有些非常,定晴一看,莞儿已不在林中,连同她随身照顾的宝剑与包裹一起没了踪迹。
“前辈……”池青玉晓得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微微抬开端,依着声音朝向蓝柏臣地点的方向,“固然您不肯承诺,但我对您的承诺不会窜改,我会尽我所能照顾着皓月,不会让她刻苦。”
蓝皓月低头将身上的那件道服解下,细心地叠起来,放在了他手中。“青玉,我真想跟你一起,有一个家啊……”朝阳下,她端倪如画,浅笑着抱紧了他,但是眼中却又出现了泪光。
蓝皓月冒死忍住眼泪,脸上带着豁然的笑,朝着他们道:“诸位师弟,我走了。”
蓝皓月哽咽不能语,只是紧抓着他的双臂,满身颤抖不已。
蓝皓月却还紧紧抱着池青玉,连头都没有回畴昔。
蓝皓月站在池青玉身边,别过脸望着远处幽林,声音果断,“我们会过得很好,不消你怜悯。”
莞儿垂下视线,将苍蓝道服递了畴昔。他接到手中,一手护着蓝皓月,一手展开衣袍,悄悄地盖在了她身上。即便是睡着的时候,蓝皓月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衿,好似恐怕他会离她而去。
“她意已决,怎容忏悔?!”蓝柏臣决然回绝,忽地掉转方向,长鞭一扬,箭普通朝着来时路冲了归去。那随行世人既不敢禁止,又不想抛下蓝皓月,皆愣在原地。
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蓝皓月只觉双眼酸涩难忍,揉了揉眼睛,见本身身上披着池青玉畴昔的衣袍。他背靠着枯树,双目紧闭,秀眉微蹙,仿佛带着深深的忧愁。
“青玉,我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话。”蓝皓月吻过他的泪痕,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愿不肯带我走?”
池青玉紧闭双目,眉睫微颤,他只觉一颗心就要被绞碎,一时候咬紧了牙关竟说不出话来。
濛濛水雾浮上蓝皓月的眼,她直视着父亲,斩钉截铁道:“是。”
“我再最后问你一句,”蓝柏臣提起缰绳,朝着蓝皓月厉声道,“你是反对定要跟他走?”
池青玉背倚着枯树,扬起脸。上空是寥寂的星群,一粒粒,闪着寒光。莞儿在黑暗中面对着他,低声问道:“小师叔,你会去那里?”
他静了一会儿,道:“带她回罗浮。”
蓝皓月还是只顾往前疾走,莞儿急道:“蓝皓月……”
“很好。”蓝柏臣满脸寒霜,缓缓抬手,遥指着火线,“既如此,你从彻夜以后,就不再是我烟霞谷中人。你既非端庄出嫁,我也不会给你一文钱的嫁奁。今后你跟着他不管到了那里,产生了甚么事,都与我蓝家无关,休要再在江湖中提到我!”
蓝皓月紧紧握着池青玉的手,道:“你既然容不下他,我只要跟着去了。”
他此言一出,身后弟子中有人忍不住叫道:“徒弟!让师姐再考虑考虑!”
“不要说了。”池青玉截断她的话语,握住蓝皓月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道,“皓月,已经离烟霞谷很远了。”
他涩然道:“那我也没有退路。”
“岭南?”蓝皓月酸涩的内心稍稍浮起几分甜意,可想了想,却又惴惴不安,“你师附会不会很活力,把我们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