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排闼出去，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一眼瞥见倒在血泊中的老迈，神采顿变。
“你如何晓得我是军中出来的？”独眼龙将门一关，死盯沉欢。
女子焦心的看着沉欢，见她平静自如，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感谢女人拯救之恩。”
“你大哥死了，这座山头就是你的，如果你杀了我，你的山头天然坐不稳了，那你这些弟兄又筹办到那里混饭吃？”沉欢不急不慢问。
只是半晌，沉欢一扫哀伤，眸瞳一亮，仿若艳阳初升划破乌云，教人如冬雪遇了暖阳。
“只要长年被军中皮质的束袖紧勒和长年日晒才会呈现如许的陈迹，如果你肯将头巾取下，应当就能看到你额头上的头盔陈迹。”
沉欢放心了，他刚才想禁止男人杀人，见到大哥被杀并没有气愤，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受，想必这位大哥不太受他们的顺从。
沉欢一笑，“你现在就是大哥了。”
独眼龙剑眉微蹙，回身在衣架上取了一件袍子丢给她，“换上，把头发束起。”走出门外，将门一关。
沉欢撇了一眼女子，“还是先放她走我们才好说话。”
独眼龙皱眉，盯着她。
转眸看独眼龙，“大哥应当是军中之人，军中男人道情坦直，气度开阔，和草寇有天壤之别。秦州有吕玉堂，中州有白立中，现在替官府掌管一州漕运，部下万人，亦匪亦官，规律严明，与军中无二，他们都曾是军中豪杰。想必大哥也是胸有抱负的，却被蛮横山匪束博了手脚，没法发挥雄图。实是可惜。”
门外独眼龙的脚步声渐近，女子拉住沉欢，“女人，和我一起走。”
独眼龙看她一眼，回身往外走去，沉欢紧跟了去。
她将刀丢在一边，扯了男人掉在地上的衣衫抹洁净血迹，回身看有些发楞的女子，“从速穿好衣服。”
“哦？就怕此次的金主目光短浅，害了大哥你的出息。”
“啊！”一声惨叫，男人瞪大眼睛艰巨回身，他背后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披发的女子瞪着发红的眼睛，手握着钢刀狠狠的一拔，鲜血四溅，可她如发疯的母虎，挥刀往他脖子上砍去，男人飞起一脚，将女子踢进房间，“操你奶奶的！贱妇！”
“你！你杀了我大哥！”独眼龙有些严峻得喝道，刚想抬脚上前夺刀。
独眼龙忍不住翻了翻眼皮，这是8岁的女娃吗？千年妖精吧？
女子微楞。
女子如梦方醒，敏捷穿好衣服，冲着沉欢道，“女人，我护着你逃出去。”说着拾起刀，严峻的盯着独眼龙。
沉欢发笑，胆量好大的女子，不由喜好几分。
屋里静了静，门呼的翻开，一个胸上长毛虎背熊腰的男人正系着外裤腰带，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一脸的欲求不满，低头一瞧，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女人正盯着他。
沉欢瞧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见她身上带着伤痕，流着血，如果不及时措置恐会出事。
逐嘲笑，“你有甚么好主张！”
独眼龙一只眼睛固然尽是狠戾，却脚一顿。
独眼龙深看她一眼，她沉浸在哀伤的回想中，甚么样的哥哥能让她如此挂记？既然她晓得逃兵是极刑，应当不会告密他。
“因为你的袖口。”沉欢指了指他的手腕，有一条较着的勒痕，从勒痕以下的皮肤略显红色，手却粗糙，发黑。
男人伸手抓住女子的脖子就要拧，一道暗风在耳边飞过，脑袋一歪，顿时耷拉着挂在肩膀上，怔怔的盯着含冰带笑的8岁小女人正挑眉瞅着他。
“把她送下山去。”独眼龙低声叮咛。小个子面色严厉，点头，“放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