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愁道:“知我者,义弟也。我如何不想?我董卓便是做梦都想有朝一日,四方皆能听我号令,都说崩山出猛虎,闹海现蛟龙。山海动乱,眼下恰是最好机会,然我董卓倒是故意有力、毫无作为,叫我如何不愁心?”
杜震道:“羌兵长在山谷,倒是短于高山;虽擅突发短兵相接,倒是不能做耐久之战;即便你能过得这西北山野,一旦入了那平原要地,必是溃败无疑。”
很久,董卓抬开端来问道:“这西北汉人枭雄也多,那个可让我董卓听令?”
董卓急道:“为何?”
这西北羌人大多性朴直暴强,部落以内更是不置法戒,只要杀人偿死,再无别的禁令。便是董卓现在也是不敢获咎于谁,而在这类环境之下生长起来的乌谷娜兰也是强势做人,却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那北宫香也是同她资自一样,事事不拘末节,倒也颇让杜震为之倾慕。
杜震道:“义兄,若你有这般心机,起首便要清楚本身的斤两,甚么事能做得,甚么事做不得。”
杜震持续说道:“常常羌乱,多是几个部族之间临时结成联盟,像延熹四年,兄嫂娘家的牢姐羌与先零羌、零屋羌、沈氏羌虽是四部结合兵力起事,终究也是被中郎将皇埔规击破;而客岁的鸟吾羌、沈氏羌两部族起事,终究也被降服;本年陇西太守孙羌又破了滇那五六千人。”
董卓听杜震一番阐发,倒是说道:“义弟,若我能够团聚诸羌,是否能够有力与汉庭一争?”
董家兵在他二人运营之下竟是比之先前权势大增。董高见义弟很有些本事,二人也早就交心,是以常与他商讨时势。
董卓大志,想要称霸一方,杜震如何不知?他便谏策义兄广招羌勇,而提携一些多年尽忠的汉兵作为头领,他言羌人比之汉人更能刻苦刻苦,并且善战英勇,以战死为吉,病终为不详;而汉人倒是兼有策画,长于管控之事。
董卓听完,又犯起愁,他道:“但是,若我董家挑边站队,这些年来的心血不就白搭了吗?”他说的却也是真相,董家多年来都是各方人前尽做好人,从不与谁对峙,可如果服从了一方权势,必将与之敌对方要撕破面皮。
董卓对杜震的话思付很久,问道:“那依你看,我该凭借谁个?”他现在倒是对这个题目比较迷乱,凭借汉人?这西北之地军阀盘据,处所豪强浩繁,该凭借谁?凭借羌人?羌人部族多如天上繁星,也是不好择选,何况眼下便是这牢姐羌本身也未搞不定,如何能言别的?
“此话怎说?”董卓不解,诘问道。
杜震倒是迷惑,问他道:“你方才问我哪方权势为优,我是据实答复,你却为何偏与朝廷作对?”
这一年冬夜,董卓如常一样睡前必至杜震房间,杜震见他眉关舒展,便问道:“义兄,你为何事忧心?”
杜震回道:“义兄,我们身为汉人,我天然感觉凭借汉人权势为好;不过你却也与羌人交好,更是牢姐羌的半子,究竟该如何决定,此事兄弟倒是不敢替你做主。”
她的心机杜震哪会晓得。乌谷娜兰为人固然性直暴烈,但做事却也极富手腕。她与董卓结婚两年,便是看清她这位虎狼般的夫君。董卓自成年后便极好色,然结婚两年当中娜兰虽未为董家怀上一胎半儿,董卓也是不敢再纳新人,足见这位夫人绝非等闲。
“这……”董卓心中思付:义弟所讲确切在理,羌兵虽勇,擅掷标,倒是不喜射弓。在山林近战,标枪比之弓箭便占上风;但一旦入了平坦之地,那弓箭便能在极远间隔阐扬功效,羌兵的标枪射程远不及它,便自颓势;羌兵猛在一时,倒是耐久不敷,这与他们脾气倒是相干,是血液中带来的,却也极不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