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官忌恐,甚是不想,段颎便把手摸在腰间,做那拔刀状,小武官只好口咽苦水,手握长刀,押着滇拓上前,蹑手蹑脚往土丘上走去。
杜震与四名羌兵已是大汗淋漓,阴长生悄悄挥动羽扇与世人散热,浅笑说道:“小兄弟,你这番计伪王鸟神威讹诈仇敌,小老儿佩服。”
世人正要呜洋而动,那小武官俄然叫道:“大人,那大鸟在动,它……没死透!”
估摸着他们都已跑掉,杜震等人方从王鸟身下爬出来。本来他几人委身在王鸟身下,有的玩弄翅膀;有的撩动低垂的鸟头;有的在它腹下顶它立起。而阴长生则是在那王鸟翅下挥动羽扇,造出暴风。
那丘下汉兵与被俘羌兵更是看的逼真,待大鸟呼风之时便俱大呼,四散而逃了。
滇拓他自发冤枉,初时哪肯挪动脚步,尚大吼大呼要换个别的羌人上去。段颎哪能理他?瞪了小武官一样,小武官便用刀背拍滇拓后背,即使是刀背,也是拍的滇拓身上立起刀印,无法只好爬上土丘。
杜震远远听他怒斥兵丁,心中也叹一口气道:段颎公然是带兵兵戈的妙手,军纪竟是如此之严。阴长生却在旁点头,轻声道:“此人恁重的戾气,恐怕将来不能得善终之福。”
段颎见状,一把抽出腰中长刀劈面便砍杀一名惊跑的兵丁,他还厉声喝道:“一只巨狼罢了,已是死了,你们如此镇静,成甚么模样了?”他此番行动,那几个兵丁立时吓在原地不敢再动。
现在一人边走边查验狼、鸟尸身,看毕招手一挥,两、三个兵丁便独把滇拓推到此人面前。
杜震惊悉对方首级竟是被羌人称为“西土杀神”的并州刺史段颎,便与四羌兵计议逃命。他想起阴长生方才向他口夸羽扇之能用,便心生一策,当下叫世人折返土丘。
杜震对此人极其留意,见他中壮之年,体格精干,头戴双尾鹖冠,身着绛红皮甲,神情不怒自威。杜震心道:看来此人便是段颎!不过他现在却怎是身着武官行装?
人群中,滇拓与他部下二十多人俱是被汉兵五花大绑,他们也都被面前之景惊惧。
现在,阴长生倒是俄然向北望去,道了一声:“他们到了。”
他两人见此异动,皆是吓瘫在地,便要起家返逃。
杜震从鸟头以后偷偷观瞧,百丈以外山林当中树儿摇风,瞬息便蹿出百人之众。他们个个手持弓弩,大家腰挎长刀,这兵器、穿戴恰是汉兵装配。这些人方从树林中出来,乍看地上血河、尸堆,百只恶狼、凶鸟悉数惨死,皆都惊愣在原地。
段颎大声道:“现在没甚么可骇的了,众兄弟,速速与我追杀漏网羌兵。”他便如生杀大权在手,发号施令极有严肃。
段颎一指地上兵丁死尸,大声道:“哼,你们也是跟了我段颎多年的亲信亲兵,如何还是如此怯懦?若谁敢再后退一步,我便让你们与他陪死!”
他们正说话间,丘下段颎世人都正围看着狼妖尸身。
段颎看它似也不是活物,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天下另有如此怪事,一条巨狼、一只大鸟各自带领族群血拼,倒是全数惨死。”他这一番解释倒也能通,不过倒是忘了狼皮被剥之事。
段颎更是不傻,晓得本日所遇都不是凡物,也是爬起便跑。
他说完此话,世人都是惊觉,这查验死伤本是兵丁善于之事,是以他毫不会看错,世人也不会思疑。不过这剥皮之事必定是报酬,那么如许说来的话,莫非它是被人所杀?但是,甚么人能杀死如许一条巨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