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被囚两日以后。这日早晨放饭时候,看管道:“本日怎是酒爷放饭?王老头呢?”
“兄长,李杜二人都是有才德之士,你却一向与他二人政见反面,mm终是遂了你的心愿,现在你还想如何?”梁妠不爽。
“哒哒哒哒……驾……驾……哒哒哒哒”夜空当中俄然传来犹夫御马之声。
这一日恰是小雪骨气,气寒而雪将至,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三人驾车行至谷城王家村,于一户村民家投宿。王家村地处长安古道,紧靠黄河岸边,向西便是函谷关。是以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王家村独一二十来户人家。夜色来临,北风啸至,家家闭户,峡谷当中,一片寂静。
杜乔木枷在身,脚镣锁地,衣染血渍。虽成监狱之囚,仍铁骨铮铮、时令在身,现在正闭目端坐。
梁冀囚李、杜于城北监狱,令不准探监,并与其他犯人断绝。李固、杜乔被特别对待,收监的狱房外有重兵看管,内有三门,每门再有两名看管把关。若无梁冀手令,就是狱官也不能进入。
“清河王爷早已觊觎帝位,若再给他招纳了李固、杜乔,今后定是大费事。”
梁冀不请自坐,瓮声道:“前两日,清河王刘蒜家臣刘文去了杜乔家。据我眼目禀报,李固也在。”
“大人,我兄弟还活着?我觉得他已死了呢。大人,你有甚么话要带给家里?今晚我就去您府上。”钟离简想为杜乔传信带话。
“这说的甚么话!”梁冀恼羞,拂袖而去。
“让他们不必过分担忧,太后和皇上自会查清此案,还我和李固一个公道。我与李固受刑之事,莫与他们多说,免得担忧。”杜乔说道。
李固、杜乔昔日弟子、旧吏别离上书朝廷,为二位大人鸣冤,暗中安排家眷逃离雒阳。再三日,李固、杜乔至死争树名节,不肯屈招,终被用刑过渡,抱恨狱中。梁冀见二人至死不平,更加仇恨,命将李、杜暴尸于雒阳城北示众,不得入葬。一时候,万民自发前来哭丧,更有人日夜守灵为二位大人尸首摈除虫蚁,梁太后闻听此事,便命令准葬。梁冀见局势失控,更加恼羞,终下狠心对李、杜两家斩草除根。李固宗子李基、二子李兹皆在郾中被杀,李文姬携李燮南逃到徐州,隐姓埋名;杨章携杜夫人及婴儿杜震一起向西而逃。
“大人,时候未几,我现在去见李大人,看看他有甚么需求我做的。明日我再来送饭,有甚么想吃的,固然叮咛。”钟离简道。
“梁冀视我和李固为肉刺,无所不消其极。但你也知我和李固为人,莫须有之事,又怎会屈招?”杜乔回道。
城北监狱有一牢子,四十多岁,身高九尺,赤面伟体,膀阔腰圆,嗜酒如命,在众牢子中有些声望,人称“酒爷”。
“端的无耻。贤人传经之地,怎能容你们这般残暴?”王青老夫怒道,村民也都随声拥戴。
“大人,他们对您动了大刑?”酒爷看着杜乔浑身的血渍,不免动气。
“梁贼鹰犬听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准伤及无辜村民。”杜夫人大声喝道。
“大胆刁民……”黑衣卒子正要还以色彩,首级喝道:“退下。”他看了看王青老夫,又看向杜夫人道:“杜夫人,我知你死也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如许,我问一次,你若不说,我便杀一人,由他开端。”说完,那黑衣首级搭弓引箭,指向王老夫。村民顿时又喧闹起来。
谁知梁冀早已派人保卫大门,对收支之人严加检查,钟离简只要翻墙而入。李固有一女,三子:女儿文姬,嫁司隶赵伯英;宗子李基,二子李兹,皆在外埠做长史;三子李燮,年仅十三,尚在家中。后代闻听父亲入狱,皆归。听钟离简带话,文姬与两位兄长顿时研讨对策;杜乔家中,杜夫人与杨章及杜乔昔日几位旧吏、弟子也一起参议前程。杨章奉告钟离权的下落,钟离简言当下要在狱中照顾好杜大人、李大人,顾不上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