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气虽轻,可赵令吏额头却见了汗,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小的有罪,之前内心想安设,倒是无能为力,小的只是做事的人,这拿主张的,却非小人啊,还请大人您给小人一个戴罪建功机遇,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必然将这事情措置安妥。”
较之另两个孩童,看起来更加肥大。一双胳膊,竟似麻杆普通,瘦的吓人。力量却不小,拔起野菜来,根根带土,一双眼睛,亦生的炯炯有神。
这顺义县位于打水上游处,虽是一小县,却因藏有一金脉,而在宿世王弘毅兵败后,闻名于世。
忙了好一会,目睹篮里野菜渐满,几个孩童这方放松下来,边挖着,边开端扯着闲话来。
转眼便想到何人所为了,定是那群刁民
“好官会到这里来?”狗子哧笑一声,非常不觉得然。
“大人,小的以为,这事情却从长计议。”垂首而站,赵令吏面带恭敬,说着。
赖同玉倒是真没看出,面前此人有这个眼力,欲要立马发作他的心机就有些淡了,只看他一眼,淡淡说着:“哦?说说看。”
午后时分,年事大些的孩子,大多已归去了,只余下这几个年纪稍小,平时总被那些大孩子欺负,趁着这时候,方能在乡间多挖些野菜。
“恩,俺家也是,你放心好了,到时候,俺也去给你家帮手。”
被人提起这事,愈想愈是愤恚,之前尚能说些欣喜话,可挖着挖着野菜,狗子内心那股火,竟蹭的一下冲上来。
之前说话那孩童,却似听到些甚么,说:“这也说不准,传闻,新的将军大人,是个好官,他派来的或许,也是好官吧?”
宿世,李承业便是得了此矿,方有了谋反乃至同一蜀地之本钱,这事情,直到王弘毅宿世得胜后,方才晓得,却早已晚了。
“这匾上不是写着吗……咦,这匾呢?”本想指着上面那匾说些甚么,可赵令吏说话间回顾一看,却皱起眉来。
狗子听到这里,也有些猎奇了,遂问向一旁两火伴。
良田希少、荒地甚多,这些临时不说,蝉联几届县令又皆是才气平淡、或受架空方至此地者,在位期间,纵有才调,亦难发挥。
“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于你去办……将矿工事措置好,这石矿亦需重开,如果办好了有赏,如果办差了,你这令吏也不消当了。”
听火伴问起此事,狗子低头犹自掘着野菜,嘴上说:“还是那样,不过,有了些粮食充饥,大抵过了年,便能下地了。”
听赵令吏这一讲,其别人方明白过来,脸上亦带上几分焦心来。
顺义县境内,除少数富户和大族后辈,百姓一日三餐多食些菜粥,这类吃食,省钱又省粮食。亦能解饱,只苦了这些孩童,个个吃的面带菜色,但为填饱肚皮,亦是只能持续发掘野菜。
不过,沿途赖同玉所见,使他触目心惊,这已经不但是地盘相对窘蹙所能解释的了,不由叹的说着:“可惜吾只为县丞,不为县令,不无能与这民政,不过开矿以后,如有薄功,必请之任此县县令,三年必治,以绝乡老之菜色”
虽此时表情有些不悦,此人气度,却令这赵令吏不敢粗心。制止住中间一莽撞男人冲势,赵令吏面带笑意,步下一节台阶。
这金脉并不大,倒是几近即是露天,藏于一座石矿当中,只需再发掘一些,便可见于天日。
路上行人识得他们,皆绕道而行。
终是一个没忍住,嘴上骂着:“只可爱那群官老爷,矿是官家,出了这等事,他们竟只用一袋米打发了。我爹但是在床上躺了充足数月,到现在都未下地呢。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一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