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当初管咱村分地的阿谁向书记调走啦,新来的这个苏书记武着呢,说一不二,说抓人就抓人。”
又有人说道:“地要不收归去的话,我敢说,不出五年,咱牛家庄就得出个万元户你信不信?到时候会穷的穷,富的富。”
另一个接着她的话茬说:“往回收地的事,也不咋样了?”
夏季里,中午的阳光直射到大会堂的墙根儿,八爷就坐在墙根处马扎上吸着大烟袋,享用着一天中长久而又贵重的暖和光阴。不知不觉,他硕长的大烟袋滴落在地上,阳光把已经打盹的八爷带入了梦境,梦境实在而又逼真:牛家庄吃忆苦饭这天特别热烈、特别是那些孩子帮,在得知这个动静后,他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纷繁涌到大会堂前的广场上玩耍。女孩们玩跳绳,踢毽子,男孩们玩兵戈,捉迷藏。最成心机的一个游戏,要数一个由几十人构成的丢手绢,不分男女长幼,围成一个庞大的圆,常常搞得全场笑声泛动。牛家庄七百口人午餐都在大会堂吃,做饭也成为一项大工程。不过八爷有体例,他把忆苦饭的质料分到是几户社员家里,再派些人去帮工一起来完成这个制作过程。牛书贵家就分到了一份儿。以是就看到有七八个男女在他家,说着笑着忙活着。窝头必定要做的尽量难吃。高粱面,地瓜面,玉米面杂合而成再剁进些白菜帮子。婆娘们围拢在一起,在大盆里抓一把,在手里攥一攥,捏一捏,掂一掂,然后,这窝头的雏形就被搁置在冒着热气的蒸锅里,烧火工咕哒咕哒的拉着风箱。爱盼跑进屋来时,满头大汗,站在一旁猎奇的看着。她或许以为这是本身从未吃过的美食,因而就顾不上火伴们的叫唤,干脆等在灶边。牛书贵见爱盼在那边站着碍事儿,便过来赶她到内里去玩。盛装窝头的簸箩因多年失修开了裂,牛书贵找来一根铁丝,用钳子做着加固。牛群系一条蓝布短围裙,两个袖管儿挽起来老高,抓鸡似的,他弯下腰在大盆里和着面。
牛书贵站在一旁终究发话了,他底气实足地说:“咱抛开那些大事理不说。敲锣卖糖,各管一行。就说咱一个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图个啥?不就图个劳有所获,多打粮,吃饱饭,过好日子吗?只要对老百姓无益的政策咱就拥戴,就同意,你们说呢?”
“爱咋样咋样呗,天塌下来砸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