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起扣问到那处后,我才明白所谓的消解场本来就是个庞大的粪池。成吨成吨的秽物都汇到了这里,恶臭冲天。而我就在这肮脏至极的处所看到了父亲――他背脊朝上浮在粪水里,密密麻麻的白蛆在他的发丝里爬动、钻进钻出。我顿时吐了起来。
“你,你对他做了甚么?他在哪儿?”母亲颤声问道。
“开门!开门!我们有你丈夫的动静。”屋外的人不耐烦地答道。听那声音,还是白日带走父亲的那些人。
母亲嚷道。她的声音听来又惊又怒,我不晓得她看到了谁。
我先是看到了踢倒的椅子,往上是母亲腾空的双脚,再往上是她衣衫不整的身躯……
“消解场。”
“如何是你?出去!”
“是谁?”她问道。
“你们也在乎本身的崽子,让他躲在暗橱里对吧?可这小鬼仿佛不听话呢!”贴着母亲的家伙捏着她的下颚道。
“不,别伤害他!”母亲哭求道。
迷蒙中,我听到尖叫声和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在耳畔缭绕,那切近母亲又挡着她的家伙仿佛一口白猪,他腰上的赘肉颤栗不休,没有比这更丑的猪了……
我连滚带爬地来到母亲的身边,扶起地上的椅子把她的脚支在上面,又挪了把椅子让本身站上去,又趴下椅子拖来桌子……我忙活了半晌才把绳结解开。母亲的重量顷刻压到了我的身上、椅子颠覆,一阵喧闹的声响过后,我们全摔到了地上。
我下认识地蜷起了身材,母亲转头捧起我的脸,她看了我好一会儿,随后小声对我说:“伊蔻,你带着北极星去那边的橱柜躲下好吗,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
屋外的叩门声更重了,母亲对付了一下,随后翻开床边的暗橱,让我抱着北极星坐在内里。她叫我好好藏着,直到她喊我出来。我点了点头,合上的橱门随即隔断了光芒。
“消解场?你们把他带去那儿干吗?”
“走开!走开!”母亲哭喊。
“北极星太贵重了,外人看到了,会想抢走它的。”我也决计抬高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