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渊搁笔又细心察看了一遍有没有遗漏，这才慎重地交代：“制作法器需求的精魂，如果有上古期间遗留至今不灭的更好。”
当年妖族被灭，数以万计的生命都毁，那鲜血淋淋的一幕虽历经数万年，在半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常常呈现在子墨的梦里，让她肉痛不已。现在宗主已死，她再向魔摩究查那段血案，不过让那种鲜血淋淋的过往再经历一遍，如许的她跟九婴又有甚么辨别？
汲昊看了一眼正在拟制作法器清单的荀渊，朝天丢了一个白眼，“既然体贴为甚么本身不去看她？不是不肯和离吗！现在你们之间统统停滞都已消弭，你反倒矫情起来了，这算甚么事？”
是今后一刀两断，老死不相来往了？
身边的气流震惊，银凤清冽的鸣叫声从高空传来，子墨毕竟还是忍不住转头望去，正巧看到荀渊白衣飘飘顶风而去的背影。
荀渊笑了笑，“变成废料也好，起码不会为恶六界了。”
荀渊拍了拍汲昊的肩膀，“不要感觉我有多巨大，每小我出世，都是天命地点，盘古如此，我亦如此。初出世时，我的神识远没有现在腐败，内心总想着要代替天帝保护六界腐败，完成盘古遗命，我以为那是天命必定我要走的路。厥后我才垂垂明白，保护六界腐败，并不必然要代替天帝坐上六界至尊的宝座。除魔锄恶，匡扶正道，方为始神天命地点。我做的，只是我应当做的，就算沦为不死不灭之魔，那也是天道所归。”
本来在内心堆积得满满的仇恨此次是真的完整清空了，子墨的内心也空了。
魔族毕竟是他出世之地，而他又深受魔族数代的保护之恩，现在为了她舍宗主而救魔族，看似公允，但是在豪情上对荀渊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割舍。也难怪他明天在封印紫仪今后一向面色沉郁，现在想起来，他应当早在去找紫仪之前便晓得了事情的本相，并跟魔族的宗主谈过了。
汲昊倒是很够意义，这半个月来没少往妖族跑。不过他每次来也只是问问她的伤势如何，对于荀渊，向来只字不提。
又过了半个月，子墨的伤已经完整好了，但是她仍然恹恹的，对甚么都提不起精力。
荀渊打断她，随即感喟，“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的两清了。”
云层中子墨尽力扯开一抺笑容，嘴里却满是苦涩的味道。
荀渊苦笑，“以是我说盘古此人锱铢必较，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主。他初创世纪，想死就死了，却将保护六界腐败的任务丢给我，偏我还是个不那么轻易会死的主。你看，就因为比他晚出世了几十万年，现在想说理都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说理的处所了。”
她俄然之间茫然得没了方向。
汲昊天然明白他的企图，只是对这件事的结果持思疑的态度。
寂然倒在榻上，她忍不住自嘲：“当初本身每天喊着要和离，现在人家一句两清了，你又急巴巴地赶着凑上去，实在是有失面子得很！子墨，你得记着，现在你是妖王，随随便便丢出去的，那都是妖族的面子。”
荀渊今后一靠，“我能够等不到妖王的内丹净化结束了。”
荀渊扬眉而笑，“在我炼制法器这段时候，有空的话多安排几场宴会吧。清修孤单，有美人相伴老是好的。”
“如若不然我只能与她同坠六道以外的黑洞，沦为不死不灭之魔了。”
近半个月来，或许卧榻养病太闲了的原因，子墨常忍不住会想起荀渊那句“真正两清了”是甚么意义。
“她脸上的伤势已无大碍，比及痂印脱落，再抹上我送去的玉脂凝膏，不消几天就会规复如常了。”